“你……”马文才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桓琬清被他看得心里发慌，连忙站稳，挣脱他的手：“多谢马兄。”
她的反应更加印证了马文才的猜测。他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桓琬清不敢再看他，匆匆往前走了。
那一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马文才一路都很沉默，偶尔看向桓琬清的眼神，带着探究和困惑。桓琬清则如坐针毡，生怕自己的秘密被揭穿。
回到书院，马文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桓文，你到底是谁？”
桓琬清的身体一僵，她转过身，看着马文才，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你的举止，你的声音，你的身形……都不像个男子。”马文才一步步逼近，目光锐利，“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来书院？”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桓琬清咬着嘴唇，许久，才抬起头，声音带着颤抖：“我……我叫桓琬清，不是桓文。我只是……只是想来读书。”
她终于说出了真相，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马文才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少女，那张脸褪去了男装的掩饰，更显得清丽动人。他从未想过，和自己朝夕相处、争论不休、亦敌亦友的同窗，竟然是个女子。震惊过后，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被欺骗的愤怒，有对她勇气的佩服，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你……”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对不起，马文才，我骗了你。”桓琬清擦了擦眼泪，眼神却变得坚定起来，“我知道女扮男装是大逆不道，会玷污书院的清誉。你若要揭发我，我无话可说。”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被赶出书院，甚至可能连累家族。
马文才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心里的愤怒渐渐平息了。他想起了她在课堂上的侃侃而谈，想起了她射箭时的笨拙，想起了她谈论抱负时眼中的光芒。他无法想象，一个女子，为了求知，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勇气，承受如此多的压力。
“你走吧。”许久，马文才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桓琬清愣住了：“你……你不揭发我？”
“揭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马文才别过头，避开她的目光，“只是，你好自为之。若被其他人发现，我可不会再帮你。”
桓琬清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和感激。“谢谢你，马文才。”
从那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马文才没有揭发她，却也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桓琬清知道，他心里一定还有芥蒂，她只能更加小心谨慎，努力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次，桓琬清因为连日苦读，加上忧思过度，竟然在课堂上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舍房的床上，旁边坐着一位女医。马文才站在门口，脸色凝重。
“姑娘，你身子虚弱，又忧思过度，需要好好调养。”女医嘱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