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还站在原地，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坐下吧。”我说。
她没动。
“觉得我刚才，让你难堪了？”我问。
她摇摇头。
“那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她还是摇头，然后抬起头看着我，小声说：“谢谢。”
“不用。”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下次再碰到这种事，直接怼回去。技术部，有技术部的规矩。”
她“嗯”了一声，坐下了。
下午，我有点犯困，让许念帮我冲杯咖啡。
她很快就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回来了。
“顾老师，您的咖啡。”
我正侧着身子，跟王涛讨论一个技术问题，没太注意。伸手去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滑。
“小心！”许念惊呼一声。
但已经晚了。
一整杯滚烫的咖啡，结结实实地泼在了我的大腿上。
“嘶——”
那一下，是真的烫。隔着裤子，我都能感觉到皮肤火辣辣的疼。
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到了我们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顾老师，我不是故意的！”许念吓坏了，脸都白了，手忙脚乱地拿起纸巾，就想来帮我擦。
“别动！”我按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还有点抖。
我的手很烫。
这一下接触，我们俩都愣住了。
气氛，瞬间变得有点微妙。
“我……我去拿湿巾！”她像是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去，转身就跑。
我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裤子，深色的休闲裤，湿了一大片，还在冒着热气。
王涛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红了。
“哲哥，你这……桃花运啊。”他小声嘀咕。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许念拿着一包湿巾跑了回来，蹲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帮我擦拭裤子上的咖啡渍。
“真的对不起，我……”她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的头发，有几缕散落下来，蹭在我的手背上，有点痒。
我能看到她泛红的耳朵尖。
“行了，我自己来。”我有点不自在，从她手里拿过湿巾，“多大点事，你至于吗？”
“可是，烫到了没有？”她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我，一脸的担忧和自责。
“没事，皮糙肉厚。”我说。
虽然这么说，但那火辣辣的感觉，一点都没减。
“不行，要去医务室看看。”她很坚持，站起来，就想来拉我。
“真不用，小题大做。”我推开她。
我们俩在这儿推来搡去，周围一圈同事都在看热闹。
我头都大了。
“许念！”我加重了语气。
她被我吼得一愣，站在原地，不动了。眼圈更红了，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可能太重了。
“我没事。”我放缓了声音，“裤子湿了，我去趟洗手间处理一下。你，回去工作。”
说完，我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朝洗手间走去。
身后，许念的目光，一直黏在我的背上。
6
我在洗手间里，用冷水冲了半天，才感觉那股灼痛感稍微缓解了一点。
裤子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看来今天只能提前早退了。
我给老张发了个消息，说家里有点急事，然后就准备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