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风的脸瞬间涨红，手忙脚乱地用脚去蹭：“没……没什么，就是随便画画。大师兄，您要去演武场了吗？方才我听林远师弟说，苏师姐……”
“莫辰风。”凌辰打断他，往前走了半步，惊鸿剑的剑鞘几乎要碰到少年的鼻尖，“三年前在黑风谷，我救你出来时，你说过什么？”
少年的身子猛地一颤，眼神下意识地闪躲：“我……我说过，此生定当追随大师兄，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凌辰重复着这四个字，指尖在剑鞘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那你昨日潜入我剑庐，是想做什么？”
莫辰风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晨雾在他身后缭绕，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竟有几分狰狞。
“我……我没有……”
“没有？”凌辰抬手，掌心浮现出一缕淡金色的剑气，剑气中裹着半片撕碎的符纸，“这是从你袖中掉出来的‘敛息符’，黑市上流出的邪符，能暂时隐匿气息，却会在接触神剑时留下痕迹。我的惊鸿剑，你也敢碰？”
符纸在剑气中化为灰烬，莫辰风的额头渗出冷汗，双腿一软竟要跪下。凌辰却用剑鞘轻轻一挑，将他托住：“我教你吐纳之法，让你能在这灵气稀薄的杂役处安身；我求师尊破例，让你能旁听内门授课；甚至你说想学些防身术，我把那位隐世的幻术前辈请来，只为让你能在宗门立足……”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可竹林里的风却骤然变冷，竹叶簌簌作响，像是在低声控诉。
“我待你，难道还不够吗？”
莫辰风猛地抬头，眼中那抹谦卑瞬间被一种狂热取代，他死死盯着凌辰腰间的惊鸿剑，声音嘶哑：“够？大师兄，你永远不会懂！你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剑心天成，年纪轻轻便执掌神剑，连苏师姐那样的人物都对你倾心……可我呢？我无灵根，无背景，就算你给我再多，我在这凌霄剑宗，也永远只是个任人践踏的杂役！”
“所以你就偷我的剑？”凌辰的眸色沉了下去，“你以为，凭你的修为，能驱动惊鸿？”
“为什么不能？”莫辰风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得像破了的风箱，“昨日我潜入你剑庐，惊鸿剑明明对我有回应！它在颤，它在认我！大师兄，你敢说，你从未怀疑过，这柄剑或许本就不该属于你？”
凌辰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他当然知道。惊鸿剑乃是上古神剑，自他十五岁与之认主以来，剑中偶尔会传来一丝陌生的意识，像是在寻找什么。但他从未多想，剑随主人，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看来，你不止偷了剑。”凌辰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那本《焚天剑决》，也是你从师尊的禁地盗出来的吧。”
《焚天剑决》，凌霄剑宗的禁忌秘典，据说修炼到极致可焚尽天地，却也会吞噬修炼者的剑心，历代宗主都将其封存，绝不准弟子染指。凌辰也是三年前在整理师尊书房时，偶然在古籍的夹层里见过几页残卷，才知有此剑决。
莫辰风的脸色彻底变了，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一棵竹子上，竹身剧烈摇晃，露珠噼里啪啦砸下来，打湿了他的灰布短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