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作品？”顾惟深嗤笑一声，带着嘲讽，“纪晚书，没有我花钱，你能有什么作品？这个机会本就是我给你的，现在我不想给了。”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字字诛心：“摆正自己的位置。做好你该做的事，你爸还能安安稳稳躺在医院里。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里的威胁赤裸裸。
我忽然就明白了。
在这个男人眼里，我只是一个有用的工具，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傀儡。
正主回来了，我这个工具，转手就要被他拿来奉献给她。
这一刻，我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可怕，“顾总，我听您的。”
顾惟深似乎有些意外我突然的顺从，但很快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去整理吧。”
我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办公室。脚步很沉，思绪却异常冷静。
回到工位，我看着凝聚了我无数心血的那个命名为“星光”的设计大赛作品。
我的心血不能就这样给她。
我把“灵韵”方案从最初的概念脑图、每一版的修改记录、所有的参考素材来源，全都打包，加密，上传到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私人加密网盘里。
还有“星光”系列的设计手稿扫描件、灵感来源的照片、甚至过程里画的废稿，全都一一备份。
最后又上传了电脑里保存的之前替顾惟深个人做的设计的原稿。
顾惟深，沈言蹊。
你们不是想要吗？
好。
我都给你们。
但你们拿走的是什么东西，是怎么来的，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04
那天的最后，我把已做好备份的资料发给沈言蹊，附件齐全，措辞恭敬。
【沈小姐，附件是‘灵韵’项目的全部资料，如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我。】
让我辅助沈言蹊，我就尽职尽责当个助理。
“晚书，帮我看看这个色彩搭配，总觉得哪里不对。”沈言蹊坐在我曾经的工位上——现在临时归她使用，手指点点屏幕，语气理所当然。
我走过去，看着她屏幕上那套明显跑偏的设计图。
我“星光”系列里的核心元素，已经被她改得面目全非。
心在滴血，脸上却挤出一个谦卑的笑：“沈小姐眼光独到，这个大胆的尝试很特别。如果这里饱和度稍微降低一点，可能更显高级。”
我小心翼翼地建议，用词尽可能显得是在请教她，而不是指导她。
她若有所思，然后随意摆摆手：“嗯，我再想想。”
其实她根本不会采纳。她只是享受这种驱使我的过程。
顾惟深偶尔会过来，看到我低眉顺眼地站在沈言蹊旁边，毫无怨言的样子，似乎也很满意。
有一次，他拍了拍我的肩：“晚书最近进步很大，越来越懂事了。好好跟言蹊学，够你受用一辈子。”语气像夸奖宠物一样。
我垂下头掩去眼底的冰冷，声音谦卑：“能跟着沈小姐学习，是我的福气。”
随后他转身对沈言蹊说：“言蹊，别太累着，这些琐事交给下面人做就好。”
等他们两人离开，我回到我那狭小的工位，面无表情地擦拭他刚才碰过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