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在那双眸里。我想即使没有爱,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也总会叫人觉得是被他温柔以待的。
太有趣了。我对他笑了。
他遣了人下去,看着我说:「我叫盛启。」
我说我知道,又问他怎么不去外面招待宾客,毕竟来的都是朝中权贵。
他笑着说没人敢给他灌酒,没意思。
也是,他权势滔天,位同摄政王,皇帝年幼,自然得仰仗他。
「春宵苦短。」他抚上我的发,另一只手已经将床帘勾了下来,将一室旖旎隔开了。
——
当今皇上的生母徐太后是临王的长嫂,不过太后无权,临王显然也没有要我进宫去拜见的意思。
我为着在他面前维持一个温婉贤淑的王妃形象,撑着腰就要起身,一只手臂就伸过来将我揽进怀里:「还早着,不着急起。」
我问:「王爷不去上朝吗?」
他懒懒回答:「不想去。」
行吧。我也懒得问了,继续睡回笼觉。
再度醒来时已是午时,身侧没了人,摸起来是凉的,应当走了有一会儿了。
我让贴身侍女云萼进来伺候我穿衣。云萼与我一同长大,我还有一个侍女云桢,亦是如此。
可也就是这么一个自小伴着我的人,想要我的命。
云萼替我梳发,我随口问:「云桢呢?」
那件事过后,云桢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是母亲叫人带走了她。
这些年母亲对我不闻不问,也许是知道父亲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将要成为临王妃的女儿,也许是知道我没那么蠢笨。
她不厌恶我,当然也不见得有多爱我,只不过当我的性命受到威胁,她也不介意出个手。
「刘嬷嬷说断了只手,夫人还了卖身契,不过她说对不住您,留在了丘山要为您祈福,也为自己赎罪,往后青灯古佛常伴。」
「她很聪明。」我说。
断了只手,又是个女子,离了京城,离了丘山,她活不成。
至于所谓的对不住,她自个儿信了便好。
「把东西拿去煎好吧。」
云萼了然,俯身下去了。
用膳时盛启陪着我,许是昨夜歇得晚,我没什么胃口,只是应付地吃了几口。
「不合口味?」他问。
「妾身不饿。」
他给我盛了汤:「补补身子。」
我接了过来,一勺一勺慢慢喝。
用完膳后云萼端了药过来,深褐色的药汁,闻着也让人觉得苦。
我端过来闷头就要喝,盛启却在这时候看过来:「病了么?昨日还好好的。」
「这是避子汤。」我如实回答。
他皱了皱眉:「为何?」
为何要喝避子汤吗?我不懂他问这话做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当今皇帝不过五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太后母家势微,朝堂是临王的天下。
可他到底不是正统,朝臣等着皇帝长大临王还政呢,又怎会想要临王有个孩子。
可我没有答话,只是不解地看着他。
「不必喝这个,」他抚了抚我的脸颊,「是你父亲交代的么?」
他见我不说话,便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往书房去了。
我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偏了偏头。
当然不是。
——
盛启没有妾室,府内即使有貌美婢女,也都半点不敢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