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盛启的奶嬷说,曾经倒是有想要上位的婢女,不过下场有些惨烈,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敢了。
王府各类事务都很少,盛启倒是想让我管,只是瞧着这些老人都做得很好,我也乐得清闲自在。
我没见过这样的后宅,这样的府邸。
少时母亲还常年在家中,她的手帕交常来傅家,我也听着她们谈话。
可我听过的所有后宅之事,无不是纷乱繁杂的。
我知晓那是主君性情如此。
男人都是这样,娶一院儿的女子,乐意瞧她们为了取悦自己而梳妆打扮,也乐意瞧她们为了宠爱而争风吃醋。
我从小就知道我将来的夫婿是谁。
我从旁人口中听着他的故事,从他是皇子时听起,到后来受封临王辅佐先帝,再到如今成为摄政王。
我在心底描绘着他的模样,我想他或是玉树临风,又或是奇丑无比。
可那于我而言不重要。
我在父亲的要求下学着琴棋书画,学着管理后宅,我学得很好。
他告诉我未嫁从父,出嫁从夫,我含笑听着。
可我的母亲未嫁时没有从父,出嫁后也从未正眼瞧过她的夫君。
他在怨恨中无能为力,所以这样要求我。
我抬眼看他时温柔乖巧,那是他最满意的女儿模样。
——
新婚三日,到了回门的日子,盛启陪着我回门。
刚下马车,父亲就顶着一张巨大的笑脸迎上来行礼,我吓了一跳,往旁避了避。
盛启挑眉看了我一眼,倒是抬了手,将我往他那边带了一下。
这个大礼行完,盛启才不慌不忙地去扶我父亲的手,道:「岳父无需行礼。」
我父亲好像扯了扯嘴角,面色僵硬。
我也觉得好笑,行了礼才说不用。
老狐狸。
想来他们有事相谈,我便问父亲:「母亲可归家了?」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好在也就一瞬间的事,只是开口时嗓音有些沉:「你母亲仍在丘山礼佛。」
哦,还在丘山见情郎。
不过这回去得这样久,想来是喜欢的。
我又说:「那女儿去瞧瞧姨娘和妹妹们。」
我似乎看到了父亲警告的眼神,我回以一个无害的笑。
他还想要说什么,盛启就已经同他谈起了政事。
我便带着云萼,以及盛启派来的几个会武的侍女往后院去了。
其实我不需要护卫的,姨娘和妹妹们几年前就不敢在我面前动手了。
这个时候,约莫她们都在院内赏花。
我刚踏进院内,就有个人朝我冲过来。
好吧,这次动手是个例外。
扑过来的人被我身侧的两个婢女拦下了。
我凑近了看,才认清这是傅清杏的生母,袁氏。
寻仇来了。
我知道那碗银耳羹不是她的主意,她不敢。
可同样,我也并不觉得她是在乎傅清杏。
毕竟她还有一个儿子,日日当做宝贝捧在手心里。
我嫁给临王第二日,云萼就告诉我,父亲将傅清杏许给了顺安侯做侧室。
我知道顺安侯,太后的弟弟。
我嫁给了临王,父亲仍旧给自己留了后路。
倘若来日临王真的还政,父亲大可将傅清杏抬为嫡女。
可临王会还政吗?
我仔细打量着袁氏,不由想起刚过新婚就忙于政事的盛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