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走来，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惊恐地看着他。
我的父亲，承恩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王爷千岁！”
那双绣着金色龙纹的黑色皂靴，停在了我的面前。
5 王爷之奴
“本王的府邸，何时成了你们侯府的刑堂？”
一道低沉而冷冽的声音，在花厅内响起。
明明音量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
摄政王，萧珏。
这个权倾朝野，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的男人。
他终于肯从屏风后走出来了。
父亲匍匐在地，抖得像筛糠：“王爷息怒！是臣教女无方，惊扰了王爷，臣罪该万死！”
萧珏没有理他。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深邃，锐利，像是能洞穿人心，又像是蕴含着无尽的冰雪，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我与他对视，没有半分退缩。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抬起头来。”他命令道。
我撑着地面，艰难地抬起头，任由嘴角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暴露在他面前。
我要让他看清楚，我的狼狈，我的不甘，我的价值。
他审视了我很久。
久到顾晏舟和骆玴都忍不住想开口求情，却又被他身上那股无形的威压扼住了喉咙。
终于，他开口了，问的却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会下棋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他在考我。
“会。”我答道，声音嘶哑得厉害。
“棋品如何？”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听完，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很好。”
他转过身，对身后跟来的侍卫道：“把她带回揽月轩，叫太医来。”
“是！”
两个侍卫上前，解开了我身上的绳索，将我从地上扶起。
我路过早已吓傻的骆晚儿和脸色惨白的顾晏舟，路过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的父母兄长。
我谁也没有看。
被带出花厅的那一刻，我听见萧珏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般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承恩侯，你这个女儿，本王要了。”
“从今日起，她是雍王妃，是本王的人。”
“至于你们和顾家的婚约，即刻作废。若再有纠缠，休怪本王不念旧情。”
我被安置在揽月轩的一间客房里。
太医很快就来了，给我诊脉，开方，动作麻利。
我喝下那碗苦涩的药汁，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深夜。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萧珏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
见我醒了，他将棋子放回棋盒，站起身，走到我床前。
“感觉如何？”
“多谢王爷关心，死不了。”
他不在意我带刺的回答，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骆宁，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应该知道，本王救你，不是发善心。”
“我明白。”我直视着他，“王爷想要什么？”
“本王想要一枚棋子。”他伸出手，用冰凉的指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一枚听话的，锋利的，能为本王扫清一切障碍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