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顾衍之温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声音:“别胡说八道,我心里真正装着的是谁,你难道不清楚吗?娶她,是老爷子和我妈的意思,也是为了稳住她父亲那边留下的那点人脉和资源,是权宜之计,你再忍耐一下,等她爸那边旧部彻底被清理干净,瑞华完全掌握在我们手里,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之后……”
后面的话音低了下去,化作了某种暧昧不明的窸窣声,像是衣物摩擦,又像是……亲吻。
我站在冰冷的黑暗中,手里握着空水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原来不止是日常的欺辱和蔑视,是彻头彻尾的、处心积虑的算计。
他们用一纸婚约的壳,把我当成傻子,打算榨干我身上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然后像丢垃圾一样一脚踢开。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平静。
回到卧室,我反锁了门,没有开灯,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月光透过纱帘,勾勒出房间里奢华家具模糊的轮廓。
镜子里映出我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唯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骇人,像是燃着两簇幽冷的鬼火。
我慢慢拉开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从一堆不常用的杂物底下,拿出了一个款式很旧的智能手机。
这是我用匿名卡买的,顾衍之并不知道它的存在。
开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
相册里,只有寥寥几张照片。
一张是顾衍之和苏清在机场国际到达厅紧紧拥抱的背影,照片边缘显示的拍摄时间,正好是我去年生日那天,他告诉我他在国外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无法赶回;另一张是某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预订记录截图,预订人是他最信任的助理的名字,但入住登记信息,却是他和苏清。最新的一张,是今晚我透过门缝,用手机快速拍下的模糊照片——他抱着低声啜泣的苏清,一只手在她背上暧昧地来回抚摸着。
这些证据,太少了,太薄弱了。凭这些,根本不可能扳倒树大根深的顾家,更不可能撕破顾衍之那张伪善的、欺骗了所有人的脸,他们随时可以找到无数借口来搪塞、反咬一口。
我需要更致命的武器。
我需要一个能彻底扭转局面的机会。
一个能把他和苏清,把顾家那潭深不见底的脏水,彻底掀翻在地,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的契机。
几天后,一场云集了本市所有名流显贵的慈善拍卖晚宴。
顾衍之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拓展人脉、彰显地位的机会。
我穿着他替我选的、一件款式保守、颜色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