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我只会煲汤和插花。
十年婚姻，我成了他口中“没用”的全职主妇，成了那个年轻女孩嘴里的“黄脸婆”。
他叫周凯，我的前夫。他联合他的爱人白璐，精心设计了一场骗局，把我十年青春换来的所有资产，一夜清零。
我被净身出户，手里只攥着一个旧手机和三百块现金。
他们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像看一条流浪狗一样看着我。
他们以为我输了。
他们错了。
我了解周凯的每一个商业伙伴，记得他每一次酒后吐的真言，清楚他公司账目上每一笔见不得光的烂账。
我曾是他最锋利的刀，最坚固的盾。
现在，这把刀，该见血了。
这不是一个复仇的故事。
这是一个清理垃圾的故事。我只是把我生命里两个最大的垃圾，扫进它们应得的垃圾桶里。
看着他们从云端跌落，为了一包泡面吵得面红耳耳赤，才是这出戏，最好看的部分。
1
周凯把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正在给他剥一个水煮蛋。
蛋壳剥得很完整，像个小小的白瓷碗。
“姜宁，签了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通知我，今天下午要去干洗店取他的西装。
我们结婚十年了。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早晨，我都在这张餐桌上，给他准备早餐。从他爱吃的溏心蛋，到后来医生说他胆固醇高，换成了全熟的水煮蛋。
我没抬头，继续把剥好的鸡蛋放进他面前的白瓷小碟里。碟子边上，是我刚烤好的吐司，切掉了四边，抹着他最喜欢的黄油。
“趁热吃。”我说。
我的声音也很平静。平静到周凯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他可能预想过很多种场景。我哭，我闹，我质问他为什么。他甚至可能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关于我们感情淡了，关于他累了，关于我们应该好聚好散。
但他没料到，我这么安静。
我拿起那份文件。A4纸，打印的，字迹清晰。在末尾的签名处，周凯的名字已经签好了，龙飞凤舞，是他谈成几百万合同时才会有的那种意气风发。
纸张上有一股很陌生的香味。不是我常用的任何一种香水，也不是家里的香薰。甜得发腻，带着一种廉价的攻击性。我猜，是白璐的。
她大概靠在他身边，看着他签下这个名字，然后把这份文件，当成战利品一样，喷上了属于她的味道。
“财产分割，我都写清楚了。”周凯看我不说话，又补了一句，“这套房子，归我。车子，也归我。公司的股份，本来就没你的份。作为补偿，我给你二十万。”
他说得轻描淡写。
这套房子，是我们结婚第二年买的。我记得当时为了凑首付，我把爸妈留给我唯一的遗产，一套老城区的小房子，卖了。车子，是我怀孕的时候，他为了方便我产检买的。公司，是他拿我的嫁妆钱起家的。
现在，他说，这些都归他。只给我二十万。
像是打发一个跟了他十年的保姆。
我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苦笑。就是觉得有点好笑。
我拿起桌上的笔，拧开笔帽。笔尖在纸上顿了顿，然后，我签下了我的名字。
姜宁。
两个字，写得端端正正。比我当年在结婚证上签的，还要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