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将目光从洛无痕脸上移开，缓缓扫过在场所有竖着耳朵的弟子和长老，最终，落回我的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绝对权威。
“清晚乃本座道侣。她之事，即本座之事。”
他微微停顿，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今日起，若再让本座听到任何污言秽语，或有人胆敢再对她出手——无论他是何身份。”
他的目光最后如冰刃般定格在洛无痕脸上。
“废其修为，逐出宗门。”
“轰！”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在每个人心中炸响！
废修为！逐出宗门！对象还是少宗主！
这是何等霸道，何等不容置疑的维护！
就连一直故作镇定的柳清清，也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洛无痕更是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从墨临渊的眼神中读懂了，这位冷酷的师叔，绝不是在开玩笑！
墨临渊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收回贴在我后心的手，淡淡道：“回去。”
说罢，转身便走，玄色衣袂在风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默默跟上了墨临渊的脚步。
我能感觉到背后那两道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属于洛无痕，但我没有回头。
寒渊殿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恶意隔绝。
殿内恢复了惯常的死寂，只有两人轻微的脚步声。
我跟在墨临渊身后，心中忐忑不安。
今日之事，彻底打破了他们之间维持了三年的平衡。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走到殿中，墨临渊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我的小腹。
“现在，可以说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听不出情绪。
“你体内的异常，究竟是何物？”
该来的终究来了。
我心脏猛地一缩。
我知道，在墨临渊面前，任何隐瞒都可能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我咬了咬唇，决定部分坦白。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
“回师叔，三个月前，弟子在剑冢深处修炼时，意外引动了一道上古残留的先天剑气。
不知何故，那剑气融入了弟子丹田，自行凝聚，如今……
如今已初具形态，似乎在缓慢生长。”
我省略了“剑胎”这个更精准却也更敏感的词汇，只以“先天剑气”和“凝聚成形”来描述。
墨临渊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早在意料之中。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剑气有灵，自行择主，乃罕见机缘。
然福祸相依，此物汲取你本源灵力生长，必会引来觊觎，更会改变你的气息体征。”
他说的，正是我最担忧的。
“弟子明白。”
我低声道。
“弟子定会小心守护，绝不连累师叔与宗门。”
墨临渊看着我故作坚强的模样，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
他向前一步，距离拉近，一股淡淡的冷冽气息笼罩了我。
“记住。”
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