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岑碧玉冷笑一声,「她能有什么办法?在山上念了几年经,就真当自己是活神仙了?」
我懒得和她们废话,直接走到奶奶床边。
奶奶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层死气,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我掀开被子,脱下奶奶的鞋袜,在她的脚底板上,赫然烙着一个和蜥蜴饲养箱上一模一样的黑色符咒。
那符咒像一个活物,正随着奶奶微弱的脉搏一明一暗。
「这是……」侯岳倒吸一口凉气。
「锁命咒。」我沉声说,「耗财鬼是抽阳宅的气运,这锁命咒是吸阴人的性命。两者相辅相成,金大师的好算计。」
我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把陈旧的桃木梳,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黑色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梳齿上。
「你要干什么?」岑碧玉警惕地看着我。
「救奶奶。」
我握住奶奶干枯的脚,用桃木梳从她的脚心顺着经络一路往上梳。
每梳一下,奶奶的身体就轻微地颤抖一下,那黑色的符咒也跟着黯淡一分。
我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锁命咒以金大师的血为引,与奶奶的命理紧紧缠绕,想要解开,无异于与虎谋皮。
当桃木梳梳到奶奶心口位置时,我感到一股巨大的阻力。
奶奶床头的仪器发出的警报声变得更加凄厉。
「你看!老太太快不行了!」岑碧玉尖叫起来,「侯岳,你还不管管她!」
侯平也急了,「大哥!别让她乱来了!」
只有侯岳,他死死盯着仪器上的数据,又看看我,咬着牙说:「让她继续!」
我深吸一口气,将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全部灌注于桃木梳上,猛地往下一划!
「噗——」
我喷出一口鲜血,溅在奶奶胸前的被子上,像绽开的红梅。
而奶奶脚底的那个黑色符咒,则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彻底消失了。
医疗仪器的警报声停了。
奶奶原本灰败的脸色,竟奇迹般地恢复了一丝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
一旁的私人医生看得目瞪口呆,反复检查着仪器,「奇迹,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全家人都愣住了。
我擦掉嘴角的血,身体晃了晃,被侯岳一把扶住。
「你怎么样?」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关切。
我摇摇头,「死不了。」
岑碧玉看着转危为安的母亲,又看看虚弱的我,眼神复杂,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岑柔的指甲则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掌心,她看向我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怨毒。
4.
奶奶的命暂时保住了,但侯家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我耗尽灵力,身体虚弱,随便找了个客房便沉沉睡去。
梦里,是师父叹息的脸。
他说我尘缘未了,此番下山,是劫也是缘。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走下楼,看到二哥侯平正焦躁地打着电话,脸色铁青。
「什么叫欺诈?合同条款我们核对了几十遍!你们这是单方面违约!」
「冻结资产?凭什么!」
挂了电话,侯平一拳砸在桌子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大哥,阿尘说中了,那家海外公司果然告我们欺诈,公司在海外的账户全被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