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尸体也要专业
我叫王小帅，一个被生活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社畜，"996福报"的受害者，外卖都是点那种“满20减18”的拼团套餐，每天都在和银行卡余额斗智斗勇。
我房东的那位大妈，对我的态度一天比一天难看。
她犀利的眼神，比医院的X光机还要精准。
总能把月月的房租从骨头缝里给你挖出来。
直到那天，小李一个电话把我从泡面堆里拽了出来。
手机铃声响起时，我正对着电脑屏幕上一碗虚拟的牛肉面咽口水。
铃声打断了我的幻想，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王哥，有个活儿，两百块演尸体，去不去？"小李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救世主那里传来的福音。
我看着手机银行里那串可怜巴巴的数字，满脑子想的是这笔钱能换多少包泡面，顺便还能加个卤蛋。
小李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语气就像个传销头目："导演要求特别严格，得死得特别逼真...要有那种灵魂出窍的层次感，怎么说呢？就是说要死透......啊，是吧？"
不等他再啰嗦，我接下了这个活儿。
等我到了片场，我发现这里比我想象的刺激多了。
道具组为了一个苹果的道具吵得面红耳赤，一个坚持要用真苹果，一个非要上特效妆，两个人争得唾沫横飞，就像特么两个小学生争论奥特曼和怪兽谁更厉害。
灯光师扯着个破锣嗓子喊"再亮一点"，那架势像是要把女主演照成1000瓦的灯泡，让她在镜头前直接人间蒸发。
副导演在现场转来转去，像个迷路的快递小哥，手里还攥着一沓皱巴巴的剧本，纸页边缘都被他紧张急躁的揉出了毛边。
"新来的！就是你！"
副导演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冲我招手，食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待会演被车撞的那个。"
我站在马路中央，看着那辆慢悠悠开过来的道具车，车身上贴着"速度与激情"的贴纸，车速可与老年代步车媲美。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职场套路深"，也理解了为什么小李在电话里要再三强调"心理承受能力要强"。
我这一愣神的工夫，导演的吼声从监视器后面传来，穿透了半个片场："跑快点！要把那种'我要完蛋了'的感觉演出来！要绝望！要悲壮！"
我撒丫子狂奔，心脏跳得比“双十一”最后一分钟抢购还快，太阳穴突突直跳。
裤兜里那张银行卡余额截图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边角，纸张渐渐变得透明，就像我的人生一样，正在慢慢褪色、模糊。
卡车逼近的瞬间，我闭上眼睛默念："大不了下辈子投胎当富二代...实在不行中个彩票也行..."
"砰！"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而且还是超强快洗模式。
导演的骂声紧随其后："重来！你这跑得比老太太遛弯儿还慢！表情也太喜庆了，你这是要去领年终奖吗？"
第十七次NG之后，我瘫在地上怀疑人生，四肢像是被拆散重组过一样。
场务老张递过来一瓶藿香正气水，瓶身上还沾着可疑的指纹："王老师，您这也太拼了。"我一把夺过来一口闷下去，辣得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眼泪鼻涕一起往外冒，但我不能服输。
"这叫专业素养，懂不懂？我们这一行讲究的就是个敬业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