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等,"我敏锐地抓住重点,"为什么非得是太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因为要剃光头。"我摸了摸自己堪比鸟窝的头发,心想这得加钱。

到了片场我才发现上当,不光要剃头,还得穿开裆裤。

化妆师往我脸上扑粉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哥,这粉底液啥牌子的?怎么闻着像过期面粉?"化妆师白我一眼:"知足吧,上次用的还是刷墙的腻子粉呢。"

导演要求我中剑后要"优雅地转三圈再倒地",我转得跟陀螺似的,最后直接栽进了主演怀里。

那明星当场就炸了:"这哪找的群演?把我戏服都蹭上鼻涕了!"

我心想您那戏服比我全身家当都贵,蹭点鼻涕怎么了?

收工后顶着锃亮的光头回家,路上被三个大妈当成和尚要给我塞钱。

最绝的是路过彩票站时,老板非说我这发型旺财运,硬塞给我一张彩票。

结果您猜怎么着?中了二十!虽然还不够买顶假发的,但好歹能把银行卡余额凑个整了。

房东大妈看见我的新造型,愣是忘了催房租,还给我端了碗绿豆汤说是"去火"。

我喝着汤琢磨,要不明天去试试演和尚?反正道具都是现成的。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小李发来的语音:"王哥!有个新活,演被雷劈的僵尸,要会跳舞的那种..."

我看着窗外的艳阳天,突然觉得生活就像这演艺生涯——明明演的是死人,却比活人还能折腾。

第二章:编剧的"特殊关照"

三天后,剧组电话又来了。

那串熟悉的号码在手机屏幕上跳动,活像催命符。

"老地方,跳楼崴脚的戏。"副导演的嗓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啥玩意儿?"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手机差点脱手飞出窗外。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现场音,隐约能听见导演暴躁的吆喝声。

"赶紧的!主演都等着呢!"副导演的声调陡然拔高。

"再磨叽扣你盒饭钱!"嘟的一声,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余音震得我耳膜发颤。

片场的"天台"布景比想象中还要简陋——几块摇摇欲坠的木板搭在三米高的架子上,风一吹就吱呀作响。

我站在边缘往下瞄了一眼,道具组铺的缓冲垫薄得像煎饼,上面还沾着不知哪个倒霉蛋留下的鞋印。

"Action!"导演的喇叭声炸响的瞬间,我闭眼深呼吸,鼻腔里灌满了劣质油漆和汗水混合的酸臭味。

一个猛子扎下去,右脚本能地在空中划出夸张的弧度——

"咔!"导演炸雷般的声音几乎掀翻棚顶。

"你这叫崴脚?啊?叫你这扭秧歌呢?重来!"

第五遍摔成狗啃泥的时候,我的戏服已经能拧出水来,膝盖火辣辣地疼。

抬眼瞥见躲在监视器后头偷乐的编剧老李,那副金丝眼镜反射着刺眼的光,活像黑夜里的黄鼠狼眼。

"老李!"我撑着道具箱站起来,声音哑得自己都吓了一跳,"你丫是不是公报私仇?"

老李慢悠悠踱过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他食指上新鲜的墨迹在阳光下泛着蓝光——这老狐狸肯定又半夜改剧本了。

我注意到他今天换了新眼镜,镜框上细细的金链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