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把我拖来那天起,他就把所有的家务指派给了我,包括照顾那个女人。
以前在家里,爸妈什么事情都不舍得让我动手,所以我根本什么都不会。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骂我脑子出毛病了,或者觉得我在戏耍他,更加用力地揍我,说只有这样才能帮我想起来。
可即使后面我勉强能做一些家务了,也免不了挨打。
他随时都能找各种理由,甚至没有理由也会朝我挥动巴掌。
这就是小草以前的生活吗?
那这一男一女,不会就是小草的爸爸妈妈吧。
那个男人没要求过我叫爸爸,喊我的时候也都是各种难听的称呼,甚至连小草都没叫过。
至于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
所以虽然看起来和我原来的家一样,都是一家三口,但我一直战战兢兢地,也有往这方面联想。
而且,真的会有爸爸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厉吗?
我心里泛起些同情,对小草,也对我自己。
毕竟我已经变成小草了,这就是我正在和将要承受的。
水桶很重,我的脚步有些蹒跚。
小草这个饱受折磨的孱弱身体里藏着一股坚韧的力量,原来的我虽然更健康,但应该是提不起这么多水的。
回到那个简陋的院子,不敢等气喘匀,我搬来木柴烧火,得在应该是小草爸爸的那个男人回来之前做好饭。
我从柴堆里挑了几根细柴引燃,放在土灶里,火烧旺之后,将锅放在灶上,倒了半锅水,又把淘好的一小碗米倒了进去。
我蹲在旁边看着火,等到锅开,切两个地瓜放进去,再煮一会儿就行了。
地瓜粥是我到这儿以来唯一的餐食。
我庆幸它做起来比较简单,不然要学会的话,得多挨好多打。
这时听到屋里有动静,我起身进屋。
那个女人刚刚提好裤子,正缓慢地往床上爬。
床边有个塑料洗脸盆,被当作她的便盆,我走过去端起,然后到院门外,倒在旁边的菜地里。
回到屋里,把便盆放好,我看着又蹲回床上的那个女人,有点犹豫。
如果她真是小草妈妈,而我现在是小草,妈妈会心疼女儿的吧。
要是她能帮我求求情,也许我就能少挨些打。
我爸爸是很听我妈妈话的。
但是她痴傻的样子让我不是太肯定。
况且我之前在她面前被打,她也没有反应。
我抿了抿嘴唇,试探着叫她:“妈妈?”
她的头微微抬了抬。
我心里一喜,又靠近她一点,再次叫道:“妈妈!”
她的头又抬高了一点,眼睛从散乱的头发下面露出,空洞迷茫。
感觉她像是能听懂一点,我眼里泛起泪花,有些期待和委屈:
“妈妈,您能不能让爸爸别再打我了?帮帮我好吗?求求您!”
她直愣愣地盯着我,似乎在努力看清我的样子。
我被盯得有的发毛,但依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地哭求:“妈妈,帮我求求……”
“不……”从她干哑的喉咙里冒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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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这是在拒绝我吗?
“我不是……你妈妈……”她应该是太久没说话了,艰难地蹦出几个字。
我有些失落,好像是猜错了。
“我不是……我不是……我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