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這才轉向我，目光帶著一絲不易察觉的失望：「江暖，你怎麼能讓阿姨處於危險之中？你太讓我失望了。」
看，熟悉的戲碼又上演了。
所有人都認為我應該奮不顧身，所有人都覺得林薇薇比我更善良。
十八年的鬼魂生涯，我看透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嘴臉。
我沒有像上一世那樣崩潰爭辯，只是淡淡地看著沈言：「你是在教我做事？」
2 反击开始
沈言愣住了。
他沒想到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我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説話。
「江暖，你什麼態度？」他皺起眉，俊朗的臉上浮現出不悅。
林薇薇趕忙打圓場：「沈言哥，你別生氣，暖暖姐肯定是嚇壞了。」她轉向我，一臉無辜，「暖暖姐，沈言哥也是關心阿姨，你別往心裡去。」
這話看似在為我開脫，實則坐實了我的「不懂事」。
我懶得理她，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江國棟在我身後喝道。
「回家。」我頭也不回。
回到家，這個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客廳的裝修還是老樣子，但很多細節都變了。沙發上放著林薇薇的抱枕，茶几上是她愛看的雜誌。
我的房間更是被鳩佔鵲巢。
推開門，裡面粉色的裝潢刺痛了我的眼。我的書桌上擺著林薇薇和沈言的合照，我的衣櫃裡掛滿了她的廉價連衣裙。
上一世，我看到這一幕時，發了瘋一樣地把她的東西全扔了出去，結果被我爸狠狠打了一巴掌。
這一世，我只是冷冷地關上了門。
晚飯時，氣氛壓抑。
柳婉和江國棟一言不发，沈言板著臉，只有林薇薇還在努力活躍氣氛，不停地給他們夾菜。
「叔叔，嚐嚐這個，我跟廚房王阿姨學的新菜。」
「阿姨，喝點湯，壓壓驚。」
江國棟的臉色緩和了些：「薇薇有心了，不像某些人，白養了。」
我沒理會他的含沙射影，自顧自地吃飯。
飯後，林薇薇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出來，走到我身邊時，腳下「不小心」一絆，整盤水果連著玻璃碗朝我身上倒來。
我身上這件裙子，是沈言上個月送我的生日禮物，某個奢侈品牌的限量款。
上一世，我心疼裙子，但還是先關心她有沒有受傷，換來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
這次，我身體微微一側。
「嘩啦——」
水果和玻璃碎片灑了一地，幾塊沾著汁水的芒果濺在了沈言昂貴的西裝褲上。
「啊！」林薇薇驚呼一聲，眼眶立刻就紅了，「對不起，對不起暖暖姐，我不是故意的……」
沈言立刻將她拉到身後，緊張地檢查：「沒傷到吧？」
他甚至沒看我一眼。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縮在沈言身後的林薇薇。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我聲音冰冷，「這條裙子，五萬八，我的精神損失費，算你兩千。一共六萬，明天之內，打到我卡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
柳婉最先反應過來，皺眉道：「暖暖，你怎麼能這麼跟薇薇說話？她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她心裡清楚。」我目光如刀，直刺林薇薇。
林薇薇被我看得一抖，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暖暖姐，我……我賠不起……我只是個窮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