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地把奏折合上，强装镇定：“哦？丞相有何高见？”谢砚递上一份折子，语气平静：“江南漕运堵塞，根源在官员贪腐，而非运力不足。臣已查明，漕运总督与地方豪强勾结，克扣粮饷，若不严惩，恐引发民变。”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苏清欢，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陛下此前批复‘酌情处理’，未免太过纵容。”苏清欢被他看得心虚，只能含糊道：“朕……一时疏忽。既如此，便按丞相的意思办。”谢砚躬身领旨，却没有立刻退下，反而又道：“陛下，近日宫中方士增多，臣听闻陛下欲求长生丹药？”苏清欢心里咯噔一下——她哪是想求长生，不过是昨晚被几个方士缠得烦了，随口应了句。她连忙摆手：“并无此事，丞相多虑了。”“但愿如此。”谢砚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前朝因求仙问道而亡国的例子，陛下该知晓。臣告退。”看着谢砚离开的背影，苏清欢长长松了口气。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女皇当得比社畜还累，不仅要处理一堆看不懂的政务，还要提防权臣，应付宫里的明争暗斗，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不行，这女皇我不当了！”苏清欢猛地拍桌，眼神坚定。可怎么才能不当女皇？直接退位？恐怕谢砚第一个不答应——原著里他废黜女皇，是因为女皇昏庸误国，要是自己主动退位，他说不定会以为自己有什么阴谋。逃跑？皇宫守卫森严，根本跑不出去。苏清欢愁得抓头发，直到锦书端来晚膳，她才灵光一闪——既然不能主动退位，那就“被动”退位好了！只要她继续“昏庸”下去，让谢砚觉得这皇位留着她就是祸害，说不定他会早点动手废黜她，到时候自己只要保住小命，就能找个地方安稳过日子。打定主意，苏清欢开始了她的“摆烂”计划。早朝时，不管大臣奏报什么，她都要么“知道了”，要么“以后再说”，偶尔还会故意提出些荒唐的要求，比如让御膳房做一百道不同口味的点心，或者让宫女太监陪她玩捉迷藏。宫里的方士又来献丹药，她不仅没有赶走，反而当着百官的面，接过丹药“欣然”服下，气得御史大夫当场跪地哭谏。甚至有一次，她在御花园里看见一只好看的蝴蝶，竟下令让侍卫把整个御花园围起来，非要抓住那只蝴蝶不可，耽误了下午的朝政。一时间，朝野上下对她的不满越来越深，弹劾她的奏折堆成了山。谢砚也找过她几次，每次都苦口婆心地劝谏，可苏清欢要么左耳进右耳出，要么故意跟他唱反调。“陛下，边境战事紧急，臣恳请陛下调拨粮草，支援前线！”这天早朝，兵部尚书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苏清欢却打着哈欠，漫不经心道：“打仗多累啊，不如派个人去跟敌国谈谈，让他们别打了，实在不行，给他们点钱也行啊。”“陛下！”谢砚猛地站出来，脸色铁青，“割地赔款，只会让敌国得寸进尺！前朝的教训，陛下怎能忘记？”苏清欢瞥了他一眼，故意道：“丞相倒是懂得多，可朕觉得，安稳最重要。反正国库还有些银子，给他们点也无妨。”谢砚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失望，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心。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躬身退到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