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理性和冷静，像一盆冷水，将他最后一点嚣张的气焰彻底浇灭。
他看着协议上那些详细到每一笔大额支出的条款，看着旁边那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脑海中或许闪过了什么。
或许是我怀孕时，他彻夜不归守在他妹妹病床前的冷漠。
或许是我流产后，他那句轻飘飘的“别想那么多”。
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极其短暂的愧疚。
但这丝愧疚，很快就被对财产损失的恐慌和被挑战了权威的愤怒所取代。
他没有再对我咆哮，而是猛地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妈，林晚要跟我离婚！她要分走我一半的财产！”
他把手机开了免提，似乎是想让我听听，他背后有怎样强大的“靠山”。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婆婆王桂花那尖利刺耳的叫声。
“什么？反了她了！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想分我们家的钱？她做梦！”
恶毒的咒骂穿透电流，清晰地扎进我的耳朵里。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扫把星！”
电话挂断了。
李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脸上又恢复了一点血色，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他在等，等他的“援军”来替他冲锋陷阵。
大约半小时后，门铃被人按得震天响，那急促的节奏，仿佛要将门板戳穿。
不等我们去开门，门锁就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婆婆王桂花，用她自己的备用钥匙，像闯入自己家一样，推门而入。
她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散落的协议碎片，和我脚边打包好的行李箱。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她像一阵风一样冲到我面前，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
“你这个扫把星！克夫命！我们李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
她声嘶力竭地咒骂着，唾沫星子横飞。
“想离婚？可以啊！把我们家的钱都还回来！还想分我儿子的财产？没门！”
说着，她竟然伸出手，狠狠地向我的肩膀推来。
在她动手的瞬间，我迅速后退了一步，巧妙地避开了她的推搡。
同时，我垂在身侧的手，悄无声息地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屏幕亮起，红色的录音计时开始跳动。
我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即将上演全武行的女人。
来吧，尽情表演。
你们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件事，都将成为送你们下地狱的呈堂证供。
03
王桂花一推不成，见我像泥鳅一样滑开，更加气急败坏。
她大概是觉得站着骂不过瘾，索性心一横，腿一软，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哎哟喂！我不活了啊！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她开始拍着大腿，声嘶力竭地干嚎起来，那架势，仿佛我不是要离婚，而是要了她的老命。
“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给他娶媳妇，到头来，这个女人要卷走我们家所有的钱啊！天理何在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我，观察我的反应。
见我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她似乎觉得这招效果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