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像看懂了。
它眨了眨眼，然后，毅然决然地，扭过了头。
它不再看那株龙涎草，也不再看秦朗。
它动了。
它迈开蹄子，一步，一步。
不是走向秦朗。
而是，走向我。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秦朗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他举着龙涎草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柳菲菲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九色鹿无视了所有人。
它穿过空地，径直走到我面前。
然后，就像之前一样，它低下头，用鹿角，亲昵地蹭着我的衣角。
还用舌头，舔了舔我的手心。
痒痒的。
我忍不住笑了。
我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
“乖。”
这一幕，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脸上。
事实，已经胜于雄辩。
没有什么妖术。
也没有什么邪药。
这是它，自己的选择。
“不……不可能……”柳菲菲的声音都在发抖，“这绝对不可能！它为什么……为什么会选你这个废柴！”
她像是疯了一样，指着我大喊。
秦朗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铁青，是惨白，是混杂了羞辱、愤怒和不敢置信的扭曲。
他猛地把手里的龙涎草，狠狠地摔在地上。
“孽畜！”
他怒吼一声，身上的灵力，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一股强大的威压，朝着我和九色鹿，席卷而来。
九色鹿吓了一跳，连忙躲到我身后。
我站起身，把它护住。
我看着已经快要失去理智的秦朗，冷冷地说：
“大师兄，输不起吗？”
“你闭嘴！”秦朗的眼睛都红了，“你这个妖女！一定是你！你到底对它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我什么都没说。”
“我说的是，兽语。”
“一种你们永远也听不懂的语言。”
“那种语言，叫做尊重。”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
我牵着九色鹿，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站住！”
秦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阴冷得像是毒蛇。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话音刚落，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已经指向了我的后心。
6
剑气，冰冷刺骨。
我甚至能感觉到，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剑气划开了一道口子。
只要再前进一寸，就能刺穿我的心脏。
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我身后的九色鹿，吓得瑟瑟发抖，紧紧地贴着我。
整个山谷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没人想到，秦朗会输不起到当众拔剑。
而且，是对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同门师妹。
柳菲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兴奋和残忍的表情。
“大师兄！杀了她！杀了这个妖女！夺回九色鹿！”
她这么一喊，其他那些秦朗的追随者，也反应了过来。
“对！杀了她！”
“她偷了大师兄的灵兽，按门规，当斩！”
“不能让她活着离开这里！”
他们拔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步步朝我逼近，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贪婪和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