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正好。今天跳广场舞碰到张姐，推荐了个护肤品，比你这个用起来不知道好多少嘞。”
“那个保颜回青春的，原价三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她有员工价，三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卖给我，你现在把钱转来。”
我刚穿上拖鞋，动作一顿。
我平日装成普通公司职员，每月工资也就几千块钱，她张口就要三万多，明摆着是抢。
“妈，我工资……”
“工资怎么了？”
她终于回头，眼神斜睨着我，满是不屑。
“你一个月那点钱够干什么？我儿子天天上班累死累活的，你当儿媳的给我买套护肤品怎么了？”
“张姐家儿媳上个月还送她一套金首饰呢，我要套护肤品不过分吧？”
说着她又拿起我的口红，在嘴上涂抹，直接不小心摁断了膏体。
“什么玩意儿！”
她摔完我的口红，语气放缓了点，语重心长地说：
“你也别总想着省钱，你看我们娘俩对你多好？”
“你生完耀祖那阵，我没让你买菜吧？我天不亮就去菜市场买鸽子给你炖汤，什么人参、当归，哪个不贵？”
她站起来朝我走两步：“现在让你给我买套护肤品，你就推三阻四了？”
“没良心的东西，是不是想我早点死？你不会就想我变成臭八婆，让人人笑话吧？”
我看着她脸上糊得还没吸收的面霜，听她连环炮似的喷粪。
我手指攥紧了衣摆，故意给她看，脸上压抑着屈辱和怒意。
“妈，我知道你们疼我，可是这钱……”
我支支吾吾的样子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她完全用长辈、老人当盾牌攻击我。
“可是什么东西！你别给我支支吾吾的看着膈应。”
她立刻打断我，又恢复了之前的蛮横不讲理。
“我看你就是从结婚就在一直嫌弃我这个老太婆！我要跟我儿子说道说道，让他评评理！看看他娶的媳妇对他娘有多狠心！”
我立刻闭上了嘴，捂着心口直喘气，扶着鞋柜，看起来脆弱的紧。
婆婆一看，乐的要命。
3.
我捏紧手机，打开新卡里好不容易存的四万块，转账时犹犹豫豫，最终还是点了下去。
“妈，钱转过去了，你看看。”
婆婆立刻摸出手机查看那串美妙数字，看到余额变多，嘴角扬起。
忽然，门开了，老公回来，这时候婆婆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婆婆脸上的笑顿时垮了下来，手机往沙发一甩。
“耀祖呢！也不在你那儿？！”
老公正在脱外套的手顿时停下：“在我那儿？我又不负责管孩子。”
“小贱蹄子！”
婆婆猛地转头瞪我，声音变得尖得刺耳。
“你不是丢了纸条说带孩子去商场吗？人呢！你把孩子丢了？你个丧良心的东西！”
我装作身形一僵，手撑着鞋柜，指尖抠着柜子，下一秒就要倒了一样：
“逛完商场，他非要再买个限量版飞天汽车人，我钱不够就没同意，儿子他就把人家货架直接推倒了！”
“店员把他扣了下来，说要赔十万块才能走……我回来就是想凑钱的，可妈刚要走了三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块钱，我现在手里头只剩几百块了！”
说着，我掏出手机将刚刚的转账记录递给老公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逼着自己流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