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恐惧，有愤怒，还有一丝……哀求？
“时间到了。”我的声音响起。
“你们这里，还有九十九个多余的。”
“现在，怎么办呢？”
我故意拖长了声音。
那剩下的九十九个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武器，警惕地看着身边的人。
也看着陆飞白。
陆飞白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最艰难的选择，来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冲我嘶吼，“你杀了我们，仙尊是不会放过你的！”
“玄清仙尊？”我笑了，“他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有空管你们？”
我一边说着，一边分出一部分阵法的力量，在外面凝聚成一只巨大的血色手掌，一巴掌拍在了仙界大营的防护罩上。
防护罩剧烈地晃动，裂开了几道缝。
外面的仙人们，发出惊恐的尖叫。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到。
他们的希望，他们的仙尊，在我面前，不堪一击。
阵法里，陆飞白和他手下的人，彻底绝望了。
“将军……我们怎么办？”一个副将颤声问道。
陆飞白没有回答。
他看着自己这群最后的手下。
这些人，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现在，他要从他们中间，选一个活口。
或者说，他要杀了他们所有人，让自己活下去。
“别逼我。”他抬头看着我，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没逼你。”我说，“我只是给了你们一个机会。”
“是你们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是你自己，亲手杀了你的同袍。”
“现在，你跟我说，别逼你？”
“陆飞白，你那点可怜的体面，值几个钱？”
我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碎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愣住了。
是啊。
他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
手上，早就沾满了同门的血。
现在再装什么情深义重，还有意义吗？
他的眼神，变了。
从挣扎，变成了狠厉。
他突然出手。
一剑，刺穿了身边那个副将的胸膛。
那个副将，到死都不敢相信，对他出手的，会是他最敬重的将军。
“将军，你……”
陆飞白抽出剑，血溅了他一脸。
他没有看那个副将的尸体。
他转过身，面对着剩下的人。
“对不起了。”他说，“我必须活下去。”
5
剩下的九十多个人，看着陆飞白，眼神里全是恐惧和背叛。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带领他们“杀出重围”的将军，会是第一个对他们动手的人。
“陆飞白！你这个畜生！”
“我们跟你拼了！”
人群炸开了锅。
他们疯了一样地冲向陆飞白。
可惜，他们已经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个个带伤，灵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而陆飞白，作为主帅，一直被保护在核心，状态最好。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屠杀。
陆飞白杀红了眼。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背叛、无耻、残忍，都无所谓。
我静静地看着。
看着这个仙界的天之骄子，是如何一步步，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