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说她十年没说过一句话,每天就坐在窗边,用指甲在墙上画藤,画完就哭,哭完又画。
我见到她时,她正背对着我坐在窗边,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没留下影子。
我走过去,把外婆的日记放在她面前。
她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慢慢转过头。
她的眼睛里没有眼白,全是黑色的,瞳孔里爬着细藤,藤尖从眼角伸出来,沾着透明的黏液。
“藤……要找齐七个孩子。”
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磨木头,“李桂兰藏了一个,藏在……槐树下。”
“哪个孩子?小满吗?”
我追问。
张淑敏突然笑了,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里面发黑的牙齿:“是你啊,沈砚。你就是第七个。”
我猛地站起来,手里的平安扣发烫。
张淑敏的目光落在我手腕的藤条上,笑得更开心了:“藤已经认主了,你跑不掉的。十年前,李桂兰把你藏在槐树下,用她的血喂藤,才让你活下来。现在,藤要你回去了。”
我攥紧平安扣,转身就跑。
跑出精神病院时,我看到门口的槐树上,缠着一根青藤,藤尖上挂着个布偶熊的躯干——
和我手里的胳膊、脑袋,只差一条腿了。
回到藤缠楼时,天已经黑了。
楼前的秋千还在荡,铁链上的藤条在月光下泛着绿光,像是一条条蛇。
我走到楼门口,白天那个缝隙还在,里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