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猞子收起嬉皮笑脸，敏锐地察觉到戎铮眼底那层冰封下的暗涌。
“帮我查个人。”戎铮把手机推到猞子面前。屏幕上，是白崇那辆骚包的银色跑车，车旁站着白崇本人，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伴，背景是本市最高档的私人会所“云巅”的入口。照片是昨晚同学群里最新流出的，时间戳显示在尹桐的“游戏”之后不久。白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轻浮。
猞子眯起眼，仔细看了看车牌和车型：“阿斯顿马丁DB11？这小子挺骚包啊。白崇……听着耳熟？白氏建材那个二世祖？”他抬头，瞥见戎铮毫无表情的脸，眼神像淬了毒的刀锋。
“对。”戎铮的声音平稳无波，手指点了点照片上白崇那张脸，“他所有的行程习惯，常去的地方，特别是开这辆车的路线。越细越好。”
猞子拿起桌上的廉价打火机，在指间咔哒咔哒地转着，火星一闪一灭。“盯梢不难。不过铮哥，”他往前凑近一点，压低了声音，“听你这意思……不止是‘看看’吧？动静打算弄多大？”他那双猞猁眼锐利地盯着戎铮。
戎铮沉默了几秒。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在他脸上切割出冷硬的阴影。他缓缓抬起眼，看着猞子：“刹车油管，如果在行驶中断裂……尤其是在下坡或者弯道，会怎么样？”
猞子嘴角那点玩世不恭彻底消失了。他盯着戎铮，眼神变得异常凝重。“铮哥，”他声音沉了下来，“那可是……要命的玩意儿。你真想清楚了？为了个女人？”他显然也猜到了大概。
“不是为了她。”戎铮的声音像冰层下的暗流，“是为了我自己。”他拉开随身带的皮包，掏出厚厚一叠未拆封的现金，拍在油腻的桌面上。“这是定金。资料三天内给我。要快，要准。”
猞子看着那叠钱，又看看戎铮那张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脸。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最后，拿起那叠钱掂量了一下，塞进脏兮兮的工作服内袋。
“成。铮哥你开口了，兄弟给你办。”他把打火机重重拍在桌上，“三天后，你要的东西，一个字都不会少。”
戎铮点点头，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了充满油污气味的办公室。猞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老狗，来活了。盯个人，姓白的……”
灰色的越野车驶离兴达汽修，汇入主干道的车流。戎铮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电台里放着轻快的音乐。他面无表情地关掉。车厢里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窗外呼啸的风声，像是某种猛兽压抑的低吼。
第三章
猞子的效率很高。第二天黄昏，一份详细的资料就躺在了戎铮书房的加密邮箱里。
白崇，白氏建材董事长的二儿子。标准的纨绔，生活核心就是烧钱和猎艳。资料详尽得令人发指：常去的奢品店、酒吧（“云巅”是据点）、高尔夫俱乐部；固定的情妇住所地址；甚至包括他每周三晚上雷打不动去另一个情妇公寓幽会的时间——在城南的“枫丹白露”高档小区。
重点在车。那辆银色阿斯顿马丁DB11是他的新宠。资料里夹着一张清晰的路况图，一条用红笔粗重标记的路线：从“枫丹白露”出来，驶上环山公路，绕城半周，通往城北他自己独居的临湖别墅。这条环山公路，特别是靠近北麓观景台那一段，以陡峭发卡弯和稀疏防护栏著称。一到夜间，车流稀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