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忧?用我的命去分忧吗?」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裴母皱起眉,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我们不会亏待你的。这里是一百万,足够你父母安享晚年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轻飘飘地递到我面前。
那轻蔑的姿态,仿佛是在打发一个乞丐。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一百万?原来我的命,在你们眼里就值一百万。」
我抬手,狠狠地将那张支票扇回到她脸上。
「滚!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
2.
那一巴掌,彻底撕碎了所有的伪装。
裴母尖叫一声,捂着脸后退,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活吞了我。
「反了你了!你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敢打我?」
裴川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母亲,然后猛地将我一推。
我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肘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出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但他没有看我一眼,所有的紧张和关切都给了他身边的两个人。
「妈,你没事吧?晚晚,你别激动,小心身体。」
林晚晚咳了两声,柔弱地靠在裴川怀里,抓着他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蚋:「阿川,算了,我们走吧……是我命不好,不能强求的。」
她越是这样说,裴川眼中的疯狂就越是浓重。
他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我,眼神冷得像冰。
「喻苗,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捐,还是不捐?」
我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疼痛让我更加清醒。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死了,烂了,烧成灰,也不会把我的心脏给任何人!」
「好,好得很。」裴川怒极反笑,他点了点头,搀扶着他妈和林晚晚转身,「喻苗,你会后悔的。」
他们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无数同情、鄙夷、好奇的目光中,像个被扒光衣服的小丑。
四年的感情,在毕业这一天,以最残忍、最荒诞的方式,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以为这已经是结束。
但我没料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就坠入了地狱。
我找好的工作,在入职前一天被告知岗位取消了。
我租的房子,房东突然以亲戚要住为由,让我三天内搬走。
我走在路上,会莫名其妙地被人泼一身脏水。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裴川和他家人的手笔。
他们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
我报过警,但那些小打小闹根本构不成案件,警察也只能调解。
我换了手机号,搬到了一个偏僻的城中村,以为可以暂时躲避。
但第二天,我的新住址门上,就被泼满了红色的油漆,上面用黑字写着:「欠债还心,不得好死。」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不敢再出门,整日整夜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直到一天深夜,我的房门被剧烈地敲响。
「喻苗,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是裴川的声音。
我吓得蜷缩在墙角,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敲门声越来越响,最后变成了踹门声。
「喻苗,你别逼我!我告诉你,你躲不掉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