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转马头想走,身下的马却突然受惊,前蹄腾空嘶鸣,不受控制地狂奔起来。
程砚川死死攥着缰绳,试图稳住马身,可远处的马群也被惊动,场面瞬间混乱成一锅粥。
工作人员惊慌失措地围上来,却没人敢贸然靠近。
就在他快要安抚住惊马时,缰绳 “啪” 地一声断了。
巨大的惯性将他狠狠甩飞出去,身体重重坠向地面。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他看见司明溪那张惨白的脸,听见她撕心裂肺地喊 “阿川”。
可她身后,始终紧紧护着受了惊吓的陆景昀……
5.
半梦半醒间,程砚川听见谈话声。
“司总,马场那边查过了,是有人换了废弃的缰绳。那天,只有陆先生碰过程先生常骑的那匹马。”
过了好一会儿,司明溪带着警告的声音响起:“这件事到此为止,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顿了顿又补了句,“让人把鼎盛的招牌菜送过来。”
助理似乎愣了下,“您以前不是总说,要亲手给程先生做……”
话没说完就卡了壳,估计是撞见了司明溪眼底的戾气,慌忙改口:“是我多嘴。”
脚步声渐远后,男人的愧疚声紧跟着响起:
“都怪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我不去高尔夫球场,就不会让你分心,你也能专心护着程先生了。”
接着是保温罐开盖的轻响,“这是我熬了一晚上的汤,就当给程先生赔罪了。”
司明溪却突然拽过他的手,盯着上面的红痕皱眉:“老公,谁让你弄伤自己的?”
“走,带你去涂药,顺便…… 罚你没照顾好自己。” 说着,便拽着人往外走去。
陆景昀小声追问:“那程先生他……”
“老公,现在你老婆正生气呢,哪还有心思管别人。”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程砚川缓缓睁开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活动了下四肢,万幸,伤得不算重。
来查房的小护士见他醒了,眼睛一亮,笑着念叨:“你老婆对你真好,请了好几位专家给你做检查,还让专家住医院旁边的酒店待命呢。”
“你做检查的时候,她全程跪在外面,直到确认你没事才肯起来。”
程砚川眼里平静无波,淡淡开口,“她不是我老婆。”
小护士正一脸惊讶,司明溪已经匆匆推门进来,打断了对话:
“阿川,你醒了?我去买了吃的,饿不饿?”
程砚川看着她手里鼎盛餐厅的外送包装,又扫了眼她脖颈那抹刺眼的口痕,没拆穿,只抬眸问:
“马场的事,查了吗?”
司明溪递过来一杯温水,声音听不出异样:
“查过了,是马具年久失修,加上新换的草料不合马的胃口,才出的意外。”
“负责的人已经被开了。”
她低着头,拇指无意识地摩挲食指关节。这是她撒谎时的小动作。
“阿川,当时陆景昀找我问工作上的事,我才没第一时间护住你。他也挺自责的,这事就算了,不追究了好不好?”
程砚川闭上眼。
恍惚想起高中时有个不长眼的用铅笔尖扎他手背,不过破了点皮,司明溪知道后,那人全家不出三天就从海城蒸发。
如今他被陆景昀这般设计伤害,她却轻描淡写地让他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