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在众弟子敬畏（或者说惊惧）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踱出了膳堂。炼气六层的修为让他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就是肚子有点空——那破馒头实在不顶饱。
“得想个办法搞点吃的，总不能天天啃这能当凶器的馒头吧？”他摸着下巴，琢磨着能不能用“驱物术”去后山偷个鸟蛋什么的。
回到藏书阁，那位不知名的老修士依旧雷打不动地趴在柜台后，与周公会晤。林小满甚至怀疑这位前辈修炼的不是什么道法，而是“睡梦罗汉功”。
他溜达回自己那个角落，准备继续研究码农真人留下的玉板，顺便试试能不能把那个自动化整理书架的“脚本”优化一下，至少让书别摔得那么惨。
还没坐稳，脑海里那冰冷的电子音就又响起来了：
【新强制任务发布：于今日内，将藏书阁一层所有地面清洁完毕。要求：无可见灰尘。任务奖励：无。失败惩罚：启动‘幻痛’体验，模拟连续挑水三百缸的肌肉酸痛感，持续六个时辰。】
林小满：“……”
这破系统，真是越来越不当人了！一层所有地面？无可见灰尘？这破地方灰尘比书都多！
“我说系统兄，商量一下呗？”林小满试图讨价还价，“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像是能干这种重活的人吗？奖励没有，惩罚倒是一套一套的，你这属于无效管理，只会激起员工逆反心理知道不？”
系统毫无反应，倒计时无情地开始。
林小满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去找扫帚。看来昨天的自动化脚本今天得升级成清洁专用版。
他再次捣鼓起那些废弃玉简和灵石碎块，试图组合出“强力清风阵”、“聚尘术”和“水流术”的超级低配融合版。
结果可想而知。
第一次尝试，“强力清风阵”变成了“龙卷风阵”，差点把半个藏书阁的书都卷上天，灰尘是没了，书也乱得没法看了。
第二次，“聚尘术”失控，把所有灰尘吸成了一个巨大的灰球，然后“嘭”地一声炸开，给林小满来了个灰头土脸全身护理。
第三次，“水流术”没控制好水量，差点把书架给淹了，搞得地上湿漉漉一片，和着灰尘变成了泥浆。
整个藏书阁一层乌烟瘴气，鸡飞狗跳，比昨天还像拆迁现场。
柜台后的老修士终于被这持续的动静吵得睡不安稳了。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大厅，又看了看像个泥猴子似的林小满，慢吞吞地开口：
“小子……你这是在……给藏书阁……重新装修？”
林小满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尴尬一笑：“前辈，我在搞卫生，就是方式有点……激进。”
老修士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慢悠悠地从柜台底下摸出一把看起来极其普通，甚至有点秃噜毛的扫帚，随手扔了过来。
“用这个……试试……”
林小满接过扫帚，一脸懵逼。这扫帚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散架了，能用？
但碍于前辈的面子，他只好拿着这把破扫帚，对着地上那摊泥浆，有气无力地扫了一下。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扫帚划过地面，所过之处，泥浆、灰尘、水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地面变得光洁如新，甚至隐隐反光！而且毫不费力，轻飘飘的就像拂过一片羽毛！
林小满眼睛都直了！
他赶紧又扫了几下，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一大片区域瞬间干干净净！
“这、这是……神器啊！”林小满激动地捧着那把破扫帚，如同捧着绝世法宝！
老修士打了个哈欠，嘟囔道：“什么神器……就是一把……用了久了……有点灵性的……扫帚而已……省点力气……莫要再吵……”
说完，又趴下了。
林小满才不信呢！这绝对是扫地僧标配的超级扫帚！他兴奋地挥舞着扫帚，所向披靡，所到之处，灰尘污渍尽数消失。
【任务完成。】系统再次冰冷地提示，似乎还带着一丝不甘的杂音。
“哈哈！搞定！”林小满得意洋洋，“这就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前辈，多谢啦！”
他美滋滋地把扫帚靠墙放好，决定以后这就是他的专属神器了。
轻松完成任务，他心情大好，又开始在书架间溜达，这次的目标是寻找基础法术玉简。
很快，他在一个标注“基础术法”的区域找到了目标。《清尘术》、《引火术》、《凝水诀》、《驱物术》（进阶版）、《轻身术》……种类还挺多。
他拿起那枚《清尘术》的玉简，神识沉入。
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几个特定的灵力运转路线和手诀，配合一点精神意念。
“看起来不难。”林小满模仿着玉简里的描述，调动体内灵力，笨拙地掐了个诀，对着自己一身泥污低喝一声：“清尘！”
噗~
一股微弱的气流拂过，带走了他袖口的一点点灰尘，效果约等于用手拍了一下。
“叮！施展清尘术效果不佳，自我吐槽，能量+0.5！”
他不信邪，又试了一次。这次稍微好了点，但离弄干净全身还差得远。
“这玩意儿耗蓝还不给力啊，还不如那把扫帚呢。”他撇撇嘴，但还是耐心地一次次练习起来。毕竟不能总依赖神器，自身硬才是真的硬。
就在他跟《清尘术》较劲的时候，脑海里那阴魂不散的系统又来了。
【检测到宿主学习低效率基础法术，严重浪费时间。逆袭版系统提供优化服务。】
【选项一：支付十块下品灵石，一键掌握《清尘术》精通。】
【选项二：支付五十块下品灵石，掌握《大范围清洁术》（覆盖方圆十丈）。】
【选项三：拒绝优化，系统将记录此次低效行为，累计十次将触发惩罚。】
林小满：“？？？”
“我靠！收费服务？还特么是点卡加道具收费制？你们系统也搞氪金变强这一套？穷疯了吧！”他简直被这系统的无耻震惊了。
“叮！吐槽系统氪金机制成功，能量+3！”
“我选三！穷鬼拒绝氪金！”林小满没好气地回道。让他给这破系统送钱？门都没有！
他继续吭哧吭哧地自己练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吐槽系统又给了点能量，他感觉对灵力的操控稍微精细了那么一丢丢。
练习了大概半个时辰，他终于能勉强用一个《清尘术》把自己清理干净了，虽然耗去的灵力差不多相当于用了十次扫帚。
“唉，自力更生真难。”他感慨一句，拿起那枚《轻身术》玉简。这个实用，跑路赶路必备。
刚把神识沉入《轻身术》，系统的声音又幽幽响起：
【检测到宿主学习《轻身术》，逆袭版系统提供对比服务。】
【宿主当前学习效率低下，预计完全掌握需两个时辰。】
【内门弟子张师兄，天赋中等，掌握《轻身术》用时一个时辰。】
【外门弟子刘云，虽心性不佳，掌握《轻身术》用时一个半时辰。】
【宿主同期弟子王某某，已于半时辰前初步掌握《轻身术》。】
【请问宿主，是否感到焦虑？是否想要追赶？只需支付五块下品灵石，即可获得‘半小时掌握轻身术’加速包！】
林小满：“……”
杀人诛心啊！这破系统不光氪金，还搞排行榜和焦虑营销！简直是把互联网那套糟粕学全了！
“不焦虑！一点也不焦虑！”林小满咬牙切齿，“他们学他们的，我慢慢学我的！我就喜欢这种一步一个脚印的感觉！踏实！”
【记录：宿主拒绝高效，选择低效。低效行为+1。】系统冷冰冰地回应。
林小满气得差点把玉简捏碎。他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要平静，跟一个人工智障生气不值当。
他屏蔽掉系统的干扰，专心研究《轻身术》。这术法比《清尘术》稍微复杂点，涉及到灵力在双腿经脉的特殊运转。
他尝试着调动灵力，按照玉简指示的路线运转。
第一次，灵力卡在膝盖处，差点让他抽筋。
第二次，灵力运行过快，他猛地向上窜了一下，脑袋磕到了低矮的书架底板，疼得他龇牙咧嘴。
第三次，总算有点感觉，身体似乎轻盈了一点点。
就在他第四次尝试，聚精会神之时，系统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里投放了一段全息影像！
影像里，正是那个仙二代刘云！只见他在一间练功房里，身形灵活地辗转腾挪，速度明显超出常人，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旁边还有一个标注：【刘云，已熟练掌握《轻身术》，正在向更高目标迈进。】
林小满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面吓了一跳，灵力运行瞬间紊乱，左脚绊右脚，“噗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儿！
“哎哟！系统你大爷的！干扰我施法！”林小满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温馨提示：他人正在努力，宿主切勿懈怠。】系统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嘲讽。
“我懈怠你个锤子！”林小满火冒三丈，“有本事你出来！看我不尬死你！”
他猛地爬起来，也顾不上练什么《轻身术》了，直接对着空气，开启了终极尬聊模式！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假得不能再假的崇拜表情，用能让所有人起鸡皮疙瘩的语调大声宣告：
“系统！我亲爱的系统！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你的计算力是如此强大！你的逻辑是如此严谨！你督促我进步，鞭策我成长！你就是我修仙路上的明灯！我的人生指南针！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系统！我要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系统！我爱你！”
这一段话，蕴含了他对资本家老板、无良甲方、坑爹产品经理的所有怨念，尬力之强，前所未有！
整个藏书阁仿佛都安静了。
连柜台后老修士的鼾声都停顿了一秒。
【警告！警告！受到未知高强度精神污染攻击！系统核心逻辑紊乱！代码冲突！哔——】
系统界面再次疯狂闪烁红光，然后猛地黑屏，只剩下一条不断抽搐的错误提示：【Fatal Error! System Overload! ...】
又死机了！
“哼！跟我斗！”林小满拍拍手，感觉心情舒畅多了，“看来这尬能量不仅是群攻技能，还是对系统宝具！”
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得意地捡起《轻身术》玉简，准备继续练习。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沉睡的老修士，忽然又慢悠悠地抬起头了。他浑浊的眼睛似乎比平时清明了一点点，目光落在林小满身上，慢吞吞地开口：
“小子……你刚才……是在跟谁……说话？”
林小满心里一紧，糟了，刚才太投入，不会被这老前辈当成精神病了吧？
他赶紧赔笑：“前辈，我没跟谁说话，我……我这是在练习一种特殊的……音波功法！对，音波功法！”
老修士盯着他，半晌，缓缓道：“这功法……挺别致……”
说完，他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比当年……码农那小子的……碎碎念……还要吵……”
然后，不等林小满反应，他又趴回去，鼾声再起。
林小满却如同被定身法定住，僵在原地。
码农……小子？
这老修士……认识码农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