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纨绔千金,却穿到山里最穷的一户人家。
城里来了个少爷,十八岁,刺猬一样扎人。
刚成年,他爸就把他扔进这山沟沟里搞「变形记」。
他天天踹那个破木门,骂天骂地骂祖宗。
「这什么破地方?连个外卖都没有!」
我正蹲在灶台前生火,被烟呛得直流泪。
一回头,看见他又要踹那只瘸腿的老母鸡。
我起身,抬手就扇了他后脑勺。
「啪」一声,清脆响亮。
他猛地回头,眼睛瞪得滚圆,像是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
「你——」
「我什么我?」我抹了把脸上的灰,「再踹,今晚就把你炖了。」
在我的底盘,还想当大爷?
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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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比谢胤大3岁,却总是一副老大姐的姿态。
始终压他一头。
幸好我没素质,气急了就动手。
不急也动手。
也幸好他比我有素质,就是少爷脾气大点。
虽然是黄毛,却由着我扇。
但他总不服,眼底烧着火。
晚上喝粥,碗里清得能照见人影。
他把碗一推:
「喂猪呢?」
「猪可喝不上这个,咱家穷,猪来了也只能啃树皮。」
我把他那碗也拿过来,咕咚喝光:
「爱喝不喝,不喝饿着。」
夜里,他饿得来砸我的门。
家里的土墙本来就干得开裂,他在外面砸门,屋里簌簌掉渣。
我装睡,懒得搭理他。
而他推开门,大摇大摆地闯进来时,我还穿着自己前阵子刚缝好的红肚兜。
他猛地捂上眼睛,飞快地退出去。
「对不起姐,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我不是人,我真没看见......」
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认命地从土炕上爬起来,把之前留下的粥给面红耳赤的他端出来。
我放下粥的那一刻,他的视线立刻从我身上移开。
眼神躲闪。
不敢看我。
「谢,」他面色尴尬,声音里第一次带上拘谨,「谢谢姐。」
说完,他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喝起了粥。
第一次,一句抱怨都没有。
早猜到了。
18的大小伙子,不吃饭不得饿死。
这汤是昨天留下的,我烧火煮粥的时候不小心糊了锅。
难喝得要命。
我喝不下。
倒了又舍不得。
看他喝得那么投入,那么忘我,就差来一句「哎呀妈呀真香」。
我很是欣慰。
突然,我想起眼前的黄毛是来这山沟沟里「变形」的,顿时觉得自己辈分蹭一下上去了。
使命感油然而生。
我拿出长辈该有的姿态,给面前身形已经相当挺拔的黄毛送去关心:
「多吃点,小伙子长个大高个以后才好娶媳妇儿。」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一瞬间爆红。
紧接着开始剧烈咳嗽。
像是被粥呛了一下。
我赶紧走过去给他顺顺背。
临走前,落下一句:
「小伙子,真不经逗。」
过了几天,他竟破天荒地跟着村里人去挖笋。
回来时,手指磨破了皮,脏兮兮地攥着几根瘦弱的笋尖,丢在我脚边。
「喂,加个菜。」
我捡起来,笑了笑:
「哟,少爷会干活了?」
他哼一声,别过脸去,耳朵却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