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脆弱和认命。
我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杯壁，声音轻轻的:
「哦？」
我抬起眼。
从他紧绷的脸，看到他微微发颤的手。
然后慢慢勾起点笑，那笑意没抵达眼底。
「臭小子。」
「你这是想包养我？」
他呼吸一滞，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急急道：
「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
我没让他说下去。
「好啊。」
我打断他，声音软了下去，像终于在这大城市找到依靠般长长吁了口气。
整个人弱小无助地陷进沙发里。
用一种饱经沧桑，看透红尘的调子，轻轻说：
「这些年，我也累了。」
他站在原地，像是打赢了一场意料之外又至关重要的仗。
但胜利的滋味有点陌生，还有点……
飘忽不定。
那眼神里的心疼和决心还没褪去，又掺进了一丝茫然的窃喜和不知所措。
谢胤愣在原地，看着我骤然转变的态度，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准备好的满腔慷慨陈词似乎一下子扑了空，只剩下一句干巴巴的：
「……真的？」
「嗯。」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透过杯沿看他，眼神模糊。
「我同意。」
同意！
我当然同意！
笑死。
根本没人能拒绝被人养着，混吃等死的养老生活好吗！
4
谢胤真把我带在了身边。
酒会，俱乐部，私人包厢。
他那些朋友眼神各异，好奇的，打量的。
当然，其中也不乏几个对我轻蔑的。
总有几个穿着精致礼服的小姑娘，眼神像带了钩子。
先钩谢胤，再剐我。
有一次在露台，有个喝多了的千金小姐堵住我。
香水味冲得人头晕。
「你得意什么？」
她冷笑。
「谢胤心里有人，你不过就是个替身！你个山里出来土包子，别以为耍手段攀上他，就能一步登天了。你以为他真看得上你？」
我挑眉，没吭声。
回去的车上，我斜睨着开车的谢胤。
路灯的光影一道道划过他侧脸。
「喂，」
我朝他侧过身，半个身子倚靠在座椅里，眼里挂上暧昧调笑的眼神。
「听说我是你找来的替身？」
方向盘猛地一滑，车子轻微地甩了一下。
谢胤喉结剧烈地滚动，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胡……胡说八道！」声音都是紧的。
「哦——」
我拉长声音，凑近些，看着他绷紧的侧脸。
「那就是有白月光咯？」
他抿着嘴，不看我，专注地盯着前路，好像能盯出一朵花来。
沉默了好几分钟，直到红灯。
车停稳。
他颓然垮下肩膀，声音闷闷的：
「没有……」
顿了一下，又极不情愿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有。是有一个。」
我立刻来了精神，扒着他的座椅靠背，眼睛发亮：
「真的？长什么样？好看吗？有照片吗？你俩到哪一步了？」
「拉过小手没有？亲过小嘴没有？后来呢？为什么分了？她不要你了？」
我一连串的问题砸过去，像个兴奋的狗仔。
谢胤被我问得浑身不自在，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猛地一踩油门闯过黄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