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建国打来电话,声音嘶哑,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墨宁,你满意了?你妈死了!被你活活逼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挂了电话。
手机上,是医院发来的死亡通知短信。
我看着那几个字,心里一片平静。
甚至,有一丝解脱。
二十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我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香槟,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敬,新生。
“砰砰砰!”
房门被砸得震天响。
“墨宁!你给我滚出来!”
是顾承忍的声音,暴怒,失控。
我慢悠悠地喝完杯子里的酒,才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顾承忍通红着眼睛,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墨宁!你还是不是人!阿姨死了!她到死都还在念着你的名字!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
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我提起来。
我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消毒水味,还有……墨微身上那股甜腻的香水味。
“她念着我的名字?”我扯了扯嘴角,“是念着我的骨髓吧?”
“你!”顾承忍扬起了手。
巴掌最终没有落下。
不是他心软了。
而是墨建国冲了过来,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啪!”
一声脆响。
我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你这个孽障!我打死你!”
墨建国疯了一样对我拳打脚踢。
我没有反抗,任由那些拳脚落在身上。
很疼。
但比不上,这二十年来,每一次被抽血时,针管扎进皮肤的疼。
“别打了!爸!别打了!”
墨微哭着冲过来,拉住墨建国。
“爸,你别这样,姐姐她……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心情不好……”
她一边“劝架”,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我,那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快意。
顾承忍也反应过来,拉开了墨建国。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而是紧张地检查着墨微。
“微微,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事,承忍哥哥……”墨微柔弱地靠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我只是……我只是担心姐姐……”
真是感人肺腑。
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吐出一口血沫。
“演完了吗?”
我看着他们,“演完了,就带着你们的人,从我的地方,滚出去。”
“墨宁!”顾承忍将墨微护在身后,仿佛我才是那个会伤人的怪物,“这里是你家!是李阿姨和叔叔给你买的房子!你有什么资格赶我们走?”
“我家?”
我环顾这间小小的公寓。
是啊,这是他们买的。
是为了方便我“献血”,特意买在离他们家和私人诊所都近的地方。
“好。”我点点头,“这房子,我还给你们。”
“还有这个。”我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扔在地上。
那是顾承忍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他说,这是用他第一次项目分红的钱买的,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还有你给我的所有东西,我都会打包好,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顾承忍,墨建国,墨微。”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
“从今天起,我墨宁,和你们,恩断义绝。从此以后,是死是活,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