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谢廖沙的驾驶技术确实如他所言那般娴熟,车辆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平稳地穿梭着,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不断地向后退去。
不久,车子停在一座略显老旧的三层建筑前。我望着那建筑,心中泛起疑虑与犹豫,坐在车内久久未动。
建筑的墙壁爬满了岁月斑驳的痕迹,几株藤蔓在墙角处蜿蜒生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沈元则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般自在,他迅速下车,拿上行李,大步流星地朝着建筑的大门走去。见我坐在车内未动,他转过头来,疑惑地催促道:“强子,到地方了,别磨蹭了,赶紧下车,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听到他的催促,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带上行李,跟着下了车。
此时,沈元已经敲响了那扇高大而又厚重的西式木门。随着一阵沉闷的敲门声在空气中回荡,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体态健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沈元见状,立刻如同一颗炮弹般扑了上去,嘴里用流利的俄语兴奋地喊道:“伊莲娜大婶,我想死你啦!”
伊莲娜大婶显然被沈元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后仰。但当她看清是沈元时,脸上立刻绽放出如同盛开的向日葵般灿烂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宠溺。她热情地张开双臂,大声说道:“是小尤里啊,我的孩子,怎么这么久没见,你好像瘦了好多呢?快进来,大婶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之见沈元被热情的伊莲娜大婶快速的拉进门内,高大的西式大门被顺手关上,我和谢廖沙呆呆地站在台阶下,就这样被人无视存在地拒之门外。
谢廖沙眨动着明亮的蓝色眼眸,一脸的呆萌,似乎还没明白自己怎么会受到这般无视,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朝我投来一个歉意的笑容,快步上去,将门重新打开,将我也迎了进去。
推开大门,步入屋内,一股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宽敞的大厅挑高极高,穹顶之上绘制着精美的壁画,描绘着苏联的光辉历史与伟大成就,那些笔触细腻的画面仿佛将人们带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
客厅中央吊着巨大水晶吊灯,阳光透过宽窗照在水晶吊件上熠熠生辉,光影在华丽的波斯地毯上交错,于地毯上复杂的图案与鲜艳的色彩相互交织,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其不菲的价值。
我小心翼翼的走在这柔软的地毯上,生怕会把这看上去很名贵的地毯踩坏了。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食,精致的食物被盛放在银质的餐具内。不但有毛熊国的代表焖牛肉,红菜汤,大列巴,甚至还有许多国内的各种菜肴。
沈元已经就坐,正在和一位毛熊国美女亲切交谈着,看到我和谢廖沙过来,才恍然大悟般向我投来一个歉意的微笑,急忙站起身来,向餐桌上的斯拉夫美女介绍起我。
“丽达,这位是我在国内的好兄弟赵志强,这次是来这边帮着我打理生意的。”
“强子,这位是谢廖沙的姐姐丽达·伊琳娜·伊万诺维奇。”
我和这位斯拉夫美女丽达相互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被安排进了座位。
席间沈元在餐桌上热情的和丽达聊着天,而我则有些拘谨的吃着东西,似乎是感觉到我的冷落,谢廖沙倒是会不时找我聊上两句。
谢廖沙的汉语说的还不错,只不过带着浓郁的口音,似乎是在在这边时间长了的原因。
通过和他的闲聊,我才得知,谢廖沙竟然属于国内俄罗斯族,父亲曾经作为专家派往国内,期间结识了他的母亲,后面中毛双方关系紧张,专家组临时紧急撤回,谢廖沙母子因为在老家,所以被迫留在国。他后面因为母亲去世,自己太过年幼,就一直被沈家收留,前几年才被同父异母的姐姐丽达找到,接回毛熊国,而沈元休学治疗期间也有很长时间居住在谢廖沙家里。可以说沈元与谢廖沙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两家的关系也因此相处的很好。
这才让我明白沈元为什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而且和每个人都关系不错的样子。
刚刚给沈元开门的伊莲娜大婶,我还以为是这家的女主人,却没想到只是家里安排的服务人员。
我不禁感叹,原以为国外人民水深火热,看到谢廖沙家庭状况,竟也向往起这种“腐朽生活”。
但之后的毛熊国旅程才让我真正的了解这里人民的状况,这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再来到这里。
用餐持续到傍晚,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仅存的一丝光亮也被黑暗慢慢吞噬,街道上的路灯依次亮起,昏黄的灯光洒在寂静的路面上。大家才捧着肚子休息。
我有些纳闷,这期间只有丽达和谢廖沙陪着我们,伊莲娜大婶只不过在上菜的时候出现过几次,家里的男主人却始终没有露面。
出于好奇,趁着用餐间隙,我偷偷朝沈元小声打听,结果被丽达听到,微笑着解释道:“我父母都在基辅工作,这边是我外祖父的房子,我和谢廖沙在这边工作上学,所以暂时就住在这边。”
我打听别人的家事被主人家听见,这让我很不好意思。
丽达倒是很豁达,连说并不介意,这边风俗和国内不同,说话没有国内那么婉转,讲究直来直去。
晚上丽达还安排谢廖沙带我们出去逛逛,好好感受一下红场的夜生活。
出了谢廖沙家,一阵凉风吹来,带着些许夜晚的寒意,我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丽达很漂亮,说话也很和蔼,但是她身上似乎隐约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我有些不太舒服。
不过似乎沈元和谢廖沙也有同样的感觉,直到出了门都仿佛放松了不少。
沈元在路上偷偷告诉我,丽达毕业以后就职了内务部,主要负责对公务人员的监视和审查,可能是习惯的问题,对所有人都有一种审视的习惯。不过她一直从事文职工作,倒是没有什么危险。
谢廖沙带着我们很快就来到一处隐秘的俱乐部,这里从外面看并无特殊,周围一片静谧,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但是穿过幽暗的通道,乘坐电梯来到地下,我这才发现下面竟然聚集着很多人,不过看起来都不像是普通人,个个衣冠楚楚,举止也很斯文。
谢廖沙解释这里原来也是防空设施,后面被某些官员子弟改建成俱乐部,只招待政府官员和亲属。
谢廖沙带我们走进包厢,刚踏入,一股淡淡的雪茄烟雾与香水味混合着飘散在空气中。包厢内灯光昏黄而柔和,墙壁上挂着几幅复古风格的油画,描绘着俄罗斯的山川与城市夜景,金色的画框在灯光下闪烁着低调的光泽。
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真皮沙发,坐上去微微下陷,触感柔软且冰凉。沙发前是一张玻璃茶几,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精致的水晶烟灰缸、盛着坚果与小点心的银盘,以及几支未点燃的蜡烛。
周围的隔音效果极佳,只有隐隐约约从外面传来的悠扬音乐声和人们低声交谈的嗡嗡声。远处舞池里,闪烁的彩灯如繁星坠落,映照在舞动人群的身上,光影交错,他们的舞步或轻盈或奔放,仿佛沉浸在只属于自己的欢乐世界中,不受外界打扰。
挥手叫过来服务人员,给我们上了一些酒水,还送上来一些可口可乐。
沈元很利落的启开一瓶递给我,自己则是和谢廖沙端起了酒杯。
“来,尝尝美丽国的可乐,国内可是不多见。”
我看着瓶子里有些发黑的液体,犹豫着喝了一小口。
“嗯,味道很奇怪,倒是不难喝。”
就是喝着有点像汽水,不过比汽水气更大,我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一种别样的酸爽直冲脑门。
我连忙放下可乐瓶,正襟危坐,有些警惕的看着周围的情况,毕竟对外人来说我只是沈元的安保人员。
谢廖沙有些奇怪我的举动,不过沈元跟他解释了以后,喝的有点大舌头的谢廖沙嘿嘿的笑着,不停拍打我的肩膀。
“呃,强子兄弟,放心,呃,在这里非常安全,没人在敢这里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