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卷书怎么卖？”
摊主是一精瘦男人，留着八字胡，身上散发着一股小贩独有的精明之感。
见张道衍身上服饰不凡，眼珠子一转，就起了宰客的心：
“客官真是好眼力，这卷书可是我在化神遗迹之中所得。”
“您别看它残了，说不得就有无上功法蕴含其中……”
摊主正准备大肆夸赞一番，见张道衍起身要走，连忙开口拦住：
“客官别走啊，今日与客官有缘，客官想要这书就五百灵石拿走吧。”
张道衍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摊主：
“自己砍一刀！”
听着张道衍的话，摊主也不着恼，反而面上笑容更甚。
只要张道衍回话，就说明他还想要，怕就怕他扭头就走。
“既然客官也是识货的，那我就不瞎报价了……”
说到这里，摊主面上适时露出肉痛的神色，咬了咬牙，艰难地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灵石，就当交个朋……”
不待摊主说完，张道衍拉着姬玖月扭头就走。
摊主有些急了：
“客官别走啊……嫌贵你可以讲价啊！”
“两百不行咱一百，一百不行咱五十！”
张道衍止住脚步，朝那兽皮古卷一指：
“加上这个，两卷一共十枚灵石。”
“十枚灵石！？”
摊主陡然提高了音量，言语中带着不敢置信！
目光死死地盯着张道衍，表情变幻不定。
就当张道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想要适当的加点灵石时，摊主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卖！”
趁张道衍还在愣神之际，摊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样东西打包好，递到了一旁姬玖月的手中。
张道衍：……
得！
给高了！
摊主咧嘴一笑，弯下腰来，捧着双手伸向张道衍：
“承惠十块灵石。”
张道衍摇头笑了笑，取出十枚灵石放到了摊主的手中。
你可能会赚，但我绝对不亏！
姬玖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全程一句话没说。
只是暗恨自己不够机灵，没能帮上自家主人什么忙。
姬玖月脑海之中的残魂也将张道衍种种举动看在眼里。
她身为仙尊残魂，凡间灵物难逃她的法眼，自然看出了此卷的不凡。
但张道衍不过筑基三重，却能一眼看破此卷玄机，让她颇为意外。
“这多宝之体我只是在古卷中见到过记载，未曾亲眼见过。”
“难不成这多宝之体除了能吸收灵器的精华之外，还有寻宝的作用不成？”
“难道张道衍买玖月，是因为看出了玖月的天赋？”
想到这里，残魂眼眸闪烁不定：
“解除天道灵契虽然困难，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最简单的是等玖月成仙，自然能脱离此界天道的管辖。”
“这小子身在下界，连仙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大概率也不知道这点。”
“等玖月成仙之后，他反应过来也晚了！”
“就怕这小子贪心不足，想以玖月来控制住我……”
“唉，要不是签订了灵契，我哪里会这么被动……”
【叮，宿主投资成功，系统打分中……】
【叮，打分完毕，恭喜宿主完成玄级投资一次，获得奖励：玄级抽奖一次】
张道衍已经弄明白了这抽奖规则，反而没那么急躁了，想着回去之后再抽奖，继续在城西闲逛。
倒是也发现了几件值得投资的物品，奈何那些东西动辄数千灵石，张道衍也只能作罢。
只是将这些东西暗暗记下，等着极品法术卖出去之后，再来购买。
其间张道衍也见到了能帮助姬玖月洗尽铅华的洗髓丹，奈何随便一枚都要上万灵石。
只能等惊魂卖出去之后，再做计较。
又逛了一圈，最终张道衍只是给姬玖月买了几件衣裳和一些布匹，主仆二人便回家去了。
捧着衣物的姬玖月不知道张道衍心中烦恼，此时的她感觉无比的幸福。
父母未亡之前，她家里也不富裕。
她和妹妹只有一件还算完整的衣服，谁出门谁穿。
修行对于此时的她而言太远，她也没有概念。
只知道自己跟了主人之后，不用再颠沛流离，不用饿肚子了，也有自己的几件衣服了。
现在的日子对于她而言，简直是天堂。
心中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好好侍奉主人。
她感动的有点想哭，又怕泪水脏了怀里的衣裳。
姬玖月一路上又哭又笑的，倒是看得张道衍有些莫名其妙。
有着欠账的事一直压在他的身上，现在的张道衍没心情去刷姬玖月的好感，他却不知道，他还没有发力呢，姬玖月就快把忠诚值拉满了。
来到张宅门前，张道衍止住脚步，用余光往暗处的某个角落之中瞥了一眼。
那是一处死胡同，肉眼来看空无一物。
但张道衍却隐约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张道衍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领着姬玖月进入了张宅。
他猜到了，暗处之人定然是赵无峰派来监视他的，虽然暗处有毒蛇的感觉让他心中有了紧迫感和对实力的渴望，却也没有太慌张。
青柳城虽然不同于那些宗门大族，但能维持数千年不倒，自有一套法则。
其中一条，就是不能在青柳城内随意动武。
轻则被关入地牢反省，重则直接斩首，以命抵命。
城内设有四城兵马司，日夜巡逻，专管此事。
而且张宅还有着能阻拦结丹的防护法阵，只要不出青柳城，张道衍还是比较安全的。
入得院内，招呼了姬玖月一声，张道衍趁着天色还没黑，便准备进入到了闭关室内，开始自己的玄级抽奖。
只是走到闭关室门前之时，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来，只见抱着衣服的姬玖月撇着嘴，泪珠儿哗哗的往下掉。
张道衍看着泪流满面的姬玖月，有些不明所以。
“玖月，你这是怎么了？”
姬玖月不答，只是哭。
哭得张道衍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这是，哪里受委屈了，你倒是说话啊？”
哭了好一阵，姬玖月这才哽咽着回答：
“主人呜呜呜……你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我……呜呜”
言语之中颇为委屈。
张道衍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柔和：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那你天天闭关，都不让我侍奉你，你还不让我爬你的床。”
张道衍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姬玖月。
不是，这么直白的吗？
姬玖月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在人牙子那里听被卖的姐姐们说，只有爬上主人的床，才真正的算是主人的人。”
张道衍听到这里明白了，不是姬玖月直白，而是她什么都不懂，只以为是字面意思的爬床。
他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的揉了揉玖月的脑袋：
“小脑瓜里想什么呢，未来有的是你的机会。”
姬玖月仍然不服：
“你都没让我侍奉过你，我在人牙子那里学了好多，怎么端茶，怎么侍奉，还有洗脚什么的……”
张道衍听乐了：“我一个人惯了，不讲究这些……”
张道衍话没说完，姬玖月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那主人买我干什么……”
张道衍顿感头大，他看出来了，这是小侍女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不让她干点什么反而不自在。
“好了，去端盆，我要洗脚。”
姬玖月闻言，眼前顿时一亮。
瞬间止住眼泪，干脆的应了一声，找木盆打水去了。
姬玖月不一会儿去而复返，小脸上带着纠结：
“主人，咱家好像没有灶台之类的烧火的东西。”
张道衍倒是忘了这点，自从筑基之后他便不再食五谷。
偶有口舌之欲，也是去天香楼吃顿灵宴。
看着紧皱着眉头的姬玖月，张道衍朝着那木盆伸手一点，冰凉的井水瞬间滚烫。
“呀！”
姬玖月惊呼一声，看向张道衍的眼神满是崇拜。
明明是个小法术，但看着姬玖月的眼神，张道衍心中竟然生出了自得之意。
主仆二人进得房间，张道衍让姬玖月好好泡了个脚，姬玖月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去倒水。
实际上修行到了张道衍这个境界，百垢不生，所谓洗脚只是安抚一下小侍女的心，陪她玩玩罢了。
但不得不承认，经此一事，主仆二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不多时，姬玖月去而复返。
张道衍一指自己身后大床：“这个就是我往日睡觉的床。”
“你今晚就在这上面睡，这下你满意了吧？”
姬玖月嘿嘿一笑，往前一扑，趴到了床上。
“好好睡觉吧，我今晚要修行。”
姬玖月连连点头：“主人你去吧。”
待张道衍关门离去，姬玖月又在床上左右打了个滚，抱着枕头，轻嗅着张道衍遗留下来的味道，满心欢喜：
“这样我就真正的成为了主人的人了吧。”
姬玖月识海深处的残魂嘴角抽搐。
人家说“爬床”你是真爬床啊！
随即她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
这样可不行啊！
看着小丫头春心萌动的模样，要是他俩真发生点什么，自己岂不是被迫观看。
还是第一视角的。
不行，绝对不行！
想想也不怪这丫头，乡野出来，从小也没什么对应的教导。
残魂心中打定主意，等姬玖月能见到自己之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给她普及一下男女大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