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看着他饶有兴致的表情，继续道：“就拿您这个百亿项目来说，听起来很唬人，但核心逻辑无非是拉新、促活、留存、转化。您所谓的风险管控，不就是做好舆情监测，别等出了负面新闻才想起来公关吗？您说的资源整合，不就是多找几个渠道方，把鸡蛋放在不同篮子里，别让中间商赚太多差价吗？”
我一口气说完，然后总结道：“这些东西，写进PPT里可能会显得很高大上，但执行起来，其实就跟菜市场大妈卖白菜一样，得算计着来。赵公子，您说我这个比喻，通俗易懂吗？”
赵凯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到红，又从红到绿。他一个海归精英，满嘴高大上的商业模型，被我用菜市场逻辑给解构得一文不值。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宾客，都露出了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苏晚晴挽着我的手臂，力道紧了紧，我能感觉到她强忍着笑意。
赵凯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林先生……真是幽默。”
“过奖过奖，职业习惯。”我谦虚地摆摆手，“毕竟我们做乙方的，最重要的就是说人话，让甲方爸爸听得懂。”
这一晚，赵凯再也没有主动找我们搭话。
回家的路上，苏晚晴开着车，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今天表现不错。”她忽然开口。
“为老板服务。”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叮”一声，手机短信提示。我拿起来一看，银行卡入账二十万。
短信下面是苏晚晴发来的微信：“项目奖金。”
我脸上的职业假笑瞬间变得无比真诚，扭头看向她：“老板，请问下一个项目什么时候开始？我最近正好研究了一下《情敌的一百种击退方式》，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苏晚晴看着我亮晶晶的眼睛，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一瞬间，清冷的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竟有几分动人心魄。
我赶紧收回目光，心中默念：客户是上帝，客户是财神，非分之想，扣钱扣钱。
【3】
日子就在这种“上班、打卡、拿奖金”的循环中平稳度过。
白天，我是苏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男友”，晚上，我就是林默，一个沉迷于网上冲浪的单身青年。
我还有个秘密，我谈着一场网恋。
对方的网名叫“月下小仙女”，是个声音软萌、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我们是在一个冷门的游戏里认识的，我带她打了几次副本，一来二去就熟了。
她总跟我抱怨学校食堂的饭不好吃，作业太难，导师太凶。
【月下小仙女：呜呜呜，默哥哥，我们高数老师又拖堂了，我好饿啊，想吃草莓蛋糕。】
【林默：自己点个外卖。】
【月下小仙女：可是外卖要配送费，好贵哦。】
我看着屏幕，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手给她发了个二十块的红包。
【林默：拿去，草莓蛋糕加双份草莓。】
【月下小仙女：哇！默哥哥你真好！爱你么么哒（づ￣3￣）づ╭❤～】
跟这种单纯的小姑娘聊天，总能让我从白天那些勾心斗角的“项目”中抽离出来，感到一丝难得的放松。
而白天的“项目”，难度也在不断升级。
继赵凯之后，苏晚晴又给我介绍了李公子、王少爷。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但脑回路似乎都不太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