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指了指巷子口那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排档，“就那儿吧。”
顾默的脸，瞬间就绿了。
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大概从没踏足过地方。油腻的桌子，吵杂的人声，都让他浑身不自在。
“老板，一份鸡蛋炒饭，加两个鸡蛋。”我坐在地点吃饭。
“你不吃吗？”我问他。
他一脸嫌弃地摆摆手。
很快，一盘香喷喷的鸡蛋炒饭就上来了。金黄的鸡蛋，翠绿的葱花，粒粒分明的米饭。我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我是真的饿了。
顾默就那么看着我。看我把一盘蛋炒饭，吃得干干净净。
“你……”他欲言又止。
“好吃。”我满意地打了个嗝，“老板的手艺真不错。”
“顾晚，”顾默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我看着他，“我只是想，好好地活一次。”
“以前，是我错了。”我说，“我太看重钱了，忽略了你们。原谅，顾默。”
这声“不愿意”，我说得真心实意。
上一世，我总骂他这不学无术的废品，只不过花掉了寄生虫。我没想到，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他只是，缺爱，缺关注。
顾默，愣住了。
长这么大，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从我这个姐姐口中，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他的眼睑，有点红。
但他还是嘴硬。“谁……谁要你道歉！”
他站起来，把那张银行卡，拍在了桌子上。“爱要不要！我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看着桌面的卡，笑了。
这小子，还是这么口是心非。
我拿起卡，追了出去。
“顾默！”
我把卡，塞回他手中。
“这个，我真的不能要。”我说，“但是，饭钱，你得付。”
说完了，我翻转，走进了夜色里。
一阵，是法拉利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快，又归于平静。
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开始，悄悄改变了。
3. 二姐的画，和一份策划案
咖啡馆的工作，爱好正轨。
我靠着做服务员和晚上做兼职翻译的收入，勉强维持着生计。虽然清贫，但每天睡都安稳。
我开始尝试着，修复和二姐顾茜的关系。
我知道，她是家里伤得最深的一个。
顾茜是一个画家，当时就表现出了极高的艺术天赋。她的梦想，是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画廊。
父亲在世的时候，很支持她。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给她买了下整层楼，让她做工作室。
上一世，父亲去世后，为了一个亚太的房地产项目，我用尽手段，逼着顾茜卖掉了那层楼。
我记得，她当时跪下来求我，哭着说，那里有她全部的梦想。
我只是冷冷地告诉她：“梦想？梦想能值几个钱？”
从那天起，她就再也不和我说过一句话了。
甚至，连画笔，都很少再拿起了。
这世间，我不能再让她重蹈覆辙。
我用兼职赚来的钱，买了一张去邻市的火车票。
顾茜的工作室，现在就在那里。一个很偏僻的，由旧工厂改造的艺术区。
我找到她的时间，她正在画画。
她瘦了很多，脸色也很憔苍悴。画室里，堆满了画，但大部分，都是灰暗的色调，充满了紧张和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