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你说过，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苏轻柔的脸上血色尽褪。
“姐姐……”
“苏轻柔。”
我打断她，声音冷了下来。
“你记不记得，你哥哥苏文，三年前，因为科考舞弊，差点被砍了头？”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是我父亲，去先帝面前求情，才保下他一条命。”
“你记不记得，你母亲病重，没钱买那株续命的雪莲？”
“是我，将母后留给我唯一的遗物，那支凤头钗，当了五千两银子，为你凑的药钱。”
我每说一句，她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她已经摇摇欲坠。
“姐姐，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苏轻柔，我林家待你不薄。”
我凑近她，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所以，北境那十万石粮草，你烧得，可还顺手？”
“轰”的一声。
苏轻柔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指着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你……”
“我什么？”
我笑了起来，笑得温柔又残忍。
“妹妹，别怕。”
“这才只是个开始。”
“以后，姐姐会陪你，慢慢玩。”
6.
我从关雎宫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画春在宫门口等着我，一脸担忧。
“娘娘，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我将手里的暖炉递给她，“有事的，是别人。”
回到坤宁宫，我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画春。
“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娘娘，”画春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都查清楚了。王贺是三年前被调去北境的，举荐他的人，正是苏太傅。”
“而且，奴婢还查到，王贺的独子，就在京城苏太傅的府上，名为陪读，实为质子。”
我展开信，一目十行地看完。
信上的内容，和画春说的别无二致。
“好。”
我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
“画春，你做得很好。”
“接下来，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我从梳妆台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
里面，是一块雕刻着麒麟的兵符。
这是父亲在我入宫前，偷偷塞给我的。
林家军，只认兵符，不认圣旨。
这也是前世，萧玦必欲除我林家而后快的原因。
“你立刻出宫，去城西的悦来客栈，找一个断了左手小指的男人。”
“把这个，交给他。”
“告诉他，让他即刻赶往北境，将兵符交给我父亲。”
“再传我一句话。”
我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清君侧，诛国贼。”
画春的瞳孔，骤然收缩。
“娘娘，这……这是要……”
“是要我林家，反了。”
我平静地说出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画春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没说。
她接过兵符，小心地藏进怀里，对着我重重叩首。
“奴婢，万死不辞。”
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我走到窗前，推开了窗。
冷风灌了进来。
吹得我浑身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