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床下有东西！！”
“我看到了！一只手！苍白的！”
“主播快醒醒！跑啊！！！”
“妈的别播了！快逃命！”
密密麻麻的弹幕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礼物特效也夹杂其中，看得我眼花缭乱。心脏猛地一缩，但随即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
肯定是哪个同行嫉妒我流量上来了，雇水军搞我！
我对着镜头，压低声音，带着怒气：“有意思吗？啊？搞这种低级手段？我告诉你们，我这人天生胆子大，就不信这个邪！有本事让它出来走两步！”
为了证明，我还故意翻了个身，把脚往床沿外伸了伸，挑衅道：“来啊，挠我脚心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弹幕更疯了，满屏的“！！！！”和“快跑”。
3
就在我得意于自己的“机智”反驳，认为成功拆穿了“骗局”时——
脚底板，突然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触感。
冰凉，黏腻，带着一种……细微的、类似砂纸摩擦的粗糙感。
一下，又一下。
轻轻地，挠着我的脚心。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头皮炸开，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不是幻觉！绝对不是！
我猛地缩回脚，触电般坐起，惊恐地望向床下。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缩了回去。
“谁？！谁在那儿！”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忙脚乱地去抓旁边的手电筒。
光束颤抖着扫向床底。
灰尘，杂物，还有……一只手臂。
一只高度腐烂、露出部分白骨的手臂，正缓缓地缩回床底的更深处的阴影里。刚才挠我脚心的，就是它！
“啊——！！！”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想要跳下床逃离这个鬼地方。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
就在我魂飞魄散之际，一个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床底下飘了出来：
“救……救我……他们……都被……困住了……”
“房子……是活的……它在……吃人……”
我僵住了，动作定格在逃跑的半途中。大脑一片空白。
救他？房子是活的？吃人？
这他妈比闹鬼还离谱！
我死死攥着手电筒，光束钉在床沿，不敢再往深处照。喉咙发紧，用了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字：“你……你是谁？”
那微弱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我……是房主……第一个……被骗进来的……它困住我……用我的样子……吸引别人……”
“你的……直播间……信号……能……出去一点……帮帮我……”
我猛地看向还在直播的手机。弹幕已经彻底疯了，各种猜测、恐惧、质疑滚屏而过。在线人数像坐了火箭，直冲十万大关！
打赏的特效几乎没停过。
但我此刻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床下那只腐烂的手，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来一点点，指尖无力地勾了勾，指向房间的某个方向。顺着它指的方向，我用手电光扫过去——那是墙壁与地板交接的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