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爸妈陪嫁的那辆车，一直是婆家所有亲戚的笑料。
直到小叔子要结婚，婆婆当众让我把车卖了凑彩礼。
“小雅，你也是这个家的人，不能太自私，这车卖了，全当为你弟做贡献了。”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理所当然”的脸，突然就笑了。
我拿出车钥匙，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轻轻一按。
不远处的楼盘，其中一栋楼由下至上，瞬间灯火通明。
我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慢悠悠地开口：“不好意思啊妈，这车是买楼送的，不能分开卖。”
01
老旧的客厅里，空气油腻得像是能拧出水。
今天是所谓的家庭聚餐，庆祝小叔子张伟订婚。
盘子里的菜已经见了底，剩下的只有一片狼藉的骨头和残渣。
几十号亲戚挤在这不到八十平的房子里，高声阔论，唾沫横飞，像一场永不落幕的劣质戏剧。
我坐在角落，像个透明人，安静地听着他们如何吹嘘自己的儿子，贬低别人家的女儿。
婆婆刘芬清了清嗓子，尖锐的声音立刻压过了所有嘈杂。
她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像锁定猎物一样落在我身上。
“小雅，你也是这个家的人，不能太自私。”
她开始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开始缓慢而沉重地收缩。
“小伟结婚，彩礼还差那么点，你那辆车，我看也开了三年了，卖了，全当为你弟做贡献了。”
她的话音刚落，满屋子的喧嚣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看好戏的、嘲讽的、理所应当的，齐刷刷地射向我。
那辆车，我爸妈在我结婚时陪嫁的，国产的，十几万。
在这群开着合资车，甚至还有个远房表舅买了辆二手宝马的亲戚圈里，它就是个笑话。
三年来，每次家庭聚会，这辆车都会被拉出来公开处刑。
“哎哟，小雅这车该换换啦，开出去多没面子。”
“就是，亲家也真是的，嫁女儿就陪嫁这么个玩意儿。”
我的丈夫，张浩，每次都只是低着头，用“他们没恶意，就是开个玩笑”来搪塞我。
而现在，他们连这个笑话都不肯放过了，要把它换成实实在在的钱，去给他们的宝贝儿子铺路。
我看着刘芬那张布满皱纹却因为算计而显得格外精神的脸。
那上面明晃晃地写着“理所当然”四个大字。
我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在她眼里，似乎都只是尘埃。
我突然就笑了。
不是微笑，不是苦笑，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带着巨大荒谬感的笑声。
笑声很轻，却像一根针，扎破了这满屋子虚伪的平静。
“你笑什么？”刘芬的脸沉了下来，很是不悦。
我没有回答她。
我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在所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站起身，走到阳台。
我看着不远处那片新开发的高档楼盘，灯火璀璨。
然后，我轻轻按下了车钥匙上的解锁键。
“嘀——”
一声轻响。
下一秒，在所有人震惊到呆滞的目光中，远处那栋最靠近我们小区的楼王，由下至上，一层接着一层，灯光瞬间全部亮起，如同一条苏醒的金色巨龙，照亮了半个夜空。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