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我转过身，晃了晃手里那个朴实无华的车钥匙。
钥匙链上，还挂着一个开发商赠送的、带着楼盘logo的金属小牌子。
我慢悠悠地走回刘芬面前，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
“不好意思啊妈，这车是买楼送的，不能分开卖。”
时间仿佛静止了三秒。
随即，客厅里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议论声。
“天哪！那栋楼！是苏雅的？”
“怎么可能！那里的房子一平米十几万啊！”
刘芬的脸色，像是开了染坊，从青到白，再从白到红，最后定格在一种极致的震惊和狂喜上。
她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着，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贪婪的光芒，亮得吓人。
“小雅！我的好儿媳！你……你……”
她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抓住我的手，那力道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她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我的皮肤，语气谄媚得让我恶心。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啊！真是太有出息了！妈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
张浩也终于从实话中反应过来，他结结巴巴地走到我面前，眼神里全是陌生和 bewildered。
“雅雅……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用力，一根一根地掰开刘芬的手指，冷淡地抽回自己的手。
“这栋楼，是我爸妈在我结婚前，全款买给我的。”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亲戚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所以，这是我的婚前财产。”
“婚前财产？”刘芬的嗓门立刻又拔高了八度，“结了婚那就是夫妻共同财产！正好！小伟不是没婚房吗？这栋楼里随便挑一套，不，挑最大那套！给他当婚房！”
她的话像一颗炸弹，再次点燃了所有人的贪念。
小叔子张伟和他那个一直低头玩手机的未婚妻，两眼放光地看着我，仿佛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会走路的金矿。
那眼神，恨不得立刻从我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我看着这群人的丑恶嘴脸，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
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份复印件，甩在油腻的餐桌上。
“这是购房合同，这是公证过的赠与协议，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只赠与我苏雅个人，与张浩无关。”
刘芬扑过去，拿起那几张纸，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上面的字，像是要把纸看穿。
当看清那几个刺眼的黑字后，她脸上的狂喜瞬间变成了狰狞。
“你……你这个白眼狼！你防着我们家！你这个心机女！”
她开始撒泼打滚，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从进门就防着我们张家！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我的脑海里，闪过这三年的无数个瞬间。
我想起，我为了省钱给这个家补贴家用，一件衣服穿了三年。
我想起，我把每个月一万多的工资卡交给她，她转身就给张伟买最新款的手机和游戏机。
我想起，张浩永远只会说那一句：“忍一忍吧，我妈她不容易，她都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
我的心，一寸一寸，彻底冷了下去，变成了坚硬的石头。
我看着眼前这群贪婪的、丑陋的刽子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