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荔枝送入口中,甜得发腻。
我起身,整了整衣襟,眼尾一挑,冷光乍现。
“走吧。”
“去......去哪?”
“去瞧瞧。”我轻声道,“瞧瞧她这条贱命,值不值得我亲手送。”
廊下风雨欲来。
顾琰立于庭中,玄衣如墨,眸色深沉,手中握着那柄我曾亲手奉上的佩剑。
我一步步走近,红衣猎猎,笑意未达眼底。
“王爷。”我福身,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听说您要废我?”
顾琰眯眼,目光如刃。
“楚珮宁,你推莲儿下水,证据确凿------”
“证据?”我轻笑,抬手击掌。
青禾押着一个小丫鬟上前,那人跪地磕头,哭喊:“是莲儿姑娘自己跳下去的!她还说......说只有这样,王爷才会彻底厌弃王妃!”
空气瞬间凝固。
苏莲儿脸色惨白,扑倒在顾琰脚边:“王爷明鉴!妾身冤枉------”
我俯身,指尖挑起她下巴,声音低柔,字字如刀。
“莲儿,你演了一辈子的可怜人,不累吗?”
“上辈子你赢,是因为我蠢。”
“这辈子------”
“你试试看。”
顾琰未语,只盯着我,眸色沉沉,像第一次认识我。
我转身,衣袂翻飞,背脊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剑。
我知道,这一局,我赢了。
但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重生设第一局:踩莲
夜雪无声,宫灯如昼。
丹凤门内,千叟宴将开未开,宫乐悠扬,命妇列坐,衣香鬓影间暗流涌动。楚珮宁踏雪而来,一身绛红织金裙曳地三尺,金步摇垂旒轻晃,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她来得不早不晚,恰是苏莲儿端坐贤妃身侧,低头奉茶之时。
我一眼便看见了——苏莲儿腕间那串紫檀佛珠,少了一粒。
那粒珠子,早在三日前,就被她安排的婢女青禾“无意”拾于摄政王府后巷的雪地里。佛珠线断处有暗红血渍,经太医验过,是女子经血。而更巧的是,七皇子府中一名小厮,三日前醉酒坠马,被送入太医院,脉案上赫然写着“阴虚火旺,精元亏损”,与苏莲儿“月事紊乱”同出一辙。
但这还不够。
真正致命的,是那三封信。
第一封,是苏莲儿亲笔写给七皇子的密函,藏在一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里,由她贴身丫鬟“不慎”遗落在摄政王府西角门。信中字字缠绵,更有一句:“君若登九五,妾愿为昭阳。”——这是诛心之言。
第二封,是七皇子回信,字迹与宫中存档的诗稿完全吻合,内容却是密谋调兵、收买御史弹劾萧绝的铁证。此信并未落入沈清欢手中,而是由她“指点”一名锦衣卫小旗,在七皇子府外的暗巷里,从一名死士尸身中搜出。
第三封,最隐秘——是苏莲儿写给母家的家书,信中提及“七爷已允,事成之后,我便是正妃”,并附了一张银票存根,数额巨大,来源正是七皇子私库。
三封信,并未一次性全部呈上。
第一封交给了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只说“奴婢拾得,不知何人所遗”。姑姑不动声色收下,却在我走后悄悄将信转呈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