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沉默了很久,才压低声音说:“苏晚,你别怪林屿。他……他得了胃癌,晚期。”
“嗡”的一声,苏晚手里的牛奶盒掉在地上,乳白色的液体在地板上蔓延开来,像无法收拾的眼泪。她怔怔地看着周明,耳朵里嗡嗡作响,连周明后面说的话都听不清了。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又快又乱,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三个月前就确诊了,怕你担心,一直没告诉你。他说他不想耽误你,不想让你陪着他吃苦,更不想让你看着他……”周明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故意跟你说分手,就是想让你彻底死心,找个更好的人过日子。”
苏晚蹲下身,开始捡地上的玻璃碎片,手指被划破了也没感觉。血珠滴在牛奶里,晕开小小的红点,像她和林屿之间那些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光。
她疯了一样地找林屿,去他们以前去过的所有地方,问遍了所有认识他们的人,却都没有林屿的消息。周明说,林屿为了不让她找到,搬去了医院附近的出租屋,连工作都辞了,每天除了去医院治疗,就待在出租屋里,谁也不见。
直到分手后的第八个月,苏晚终于在市中心医院的住院部找到了林屿。他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苍白得像纸,原本浓密的头发也稀疏了很多,看见她进来时,眼里满是震惊和慌乱。
“你怎么来了?”林屿想坐起来,却因为力气不够,又跌回了床上,咳嗽了好一阵,才勉强平复下来。
苏晚走到床边,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在床单上:“林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不想耽误你。”林屿的声音很轻,带着病后的沙哑,“苏晚,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因为我……”
“没有你的路,我走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苏晚打断他,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林屿,我们说好要一起结婚,一起买房,一起看遍全世界的风景,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林屿看着她,眼里满是愧疚和心疼,他想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苏晚,对不起。”
那天,苏晚在医院陪了林屿很久,听他说确诊后的恐惧,说故意跟她提分手时的心痛,说每天看着她的朋友圈却不敢点赞的煎熬。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温暖却又带着一丝绝望。
离开医院时,林屿的主治医生叫住了她,递给她一个黑色的盒子:“这是林屿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就把这个给你。”
苏晚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银色的挂表,表盘上刻着小小的“晚”字,还有一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挂表是她送给林屿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当时她还笑着说,希望这块表能陪着他,记录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拆开信,林屿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晚晚,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没办法再陪在你身边了。对不起,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委屈。我知道,我不该擅自替你做决定,不该把你推开,可我真的没办法看着你为我担心,为我难过,更没办法看着你因为我,耽误了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