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上，苏弥和初恋裴屿旧情复燃的视频传遍朋友圈。
靳砚关掉监控，指尖划过妻子亲吻别人的画面。
“好戏开始了。”
第一章
城市的霓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光洁如镜的深色地板上投下变幻的光斑。靳砚独自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实木桌面。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燃烧后留下的、略带苦涩的醇厚香气，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属于夜晚的寂静。墙上的古董挂钟，秒针每一次跳动都清晰可闻，像敲在空旷的心上。
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嗡嗡震动，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靳砚的目光从窗外璀璨却遥远的灯火中收回，落在屏幕上。是苏弥发来的信息，简短得近乎敷衍：
“砚，同学会，晚点回。别等。”
靳砚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有半分钟。屏幕的光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他记得苏弥出门前，特意换上了那条他去年从巴黎带回来的、价格不菲的香槟色连衣裙，对着镜子描摹了许久的口红颜色。她当时说：“都是老同学，随便聚聚。” 语气轻松，眼神却带着一种刻意掩饰的、近乎雀跃的光彩。
他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在她转身时，目光在她精心打理的卷发上停留了一瞬。那是一种直觉，一种在商海沉浮多年、阅人无数后淬炼出的、对微妙变化的精准捕捉。苏弥身上，有种久违的、属于少女时代的鲜活气息在涌动，那气息，与他无关。
靳砚放下手机，没有回复。他起身，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琥珀色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冰块在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庞大而冷漠的城市。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留的暖意。他和苏弥的家，奢华、空旷、一尘不染，像一座精心打造的标本陈列馆，唯独少了最重要的东西——活气。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靳砚喝完了杯中的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却暖不了心。他重新坐回书桌后，打开了面前那台配置顶级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调出了一个界面——那是连接着家里几个关键区域的高清监控画面。客厅、玄关、走廊……画面清晰稳定，空无一人。
他移动鼠标，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最终，光标停在了连接车库入口的那个监控画面上。他点开了实时回放功能，将时间轴拖回到大约一小时前。
画面里，苏弥的身影出现了。她脚步轻快，几乎是跳着走下通往车库的台阶。那件香槟色的裙子在灯光下流转着细腻的光泽，衬得她肌肤胜雪。她脸上带着一种靳砚许久未曾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明媚得有些晃眼。她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抬头看一眼监控镜头的位置，就那么径直走向了她的白色保时捷，拉开车门，动作利落地坐了进去。引擎发动，尾灯划出一道流畅的红线，迅速消失在监控视野的尽头。
靳砚关掉了回放画面。书房里只剩下电脑主机低沉的运行声和他自己平稳的呼吸。他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里，闭上眼。苏弥那轻快得近乎飞扬的背影，和她脸上那抹刺眼的笑容，在黑暗中异常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