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想着,门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丫鬟的。

宋时微立刻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地板上。是傅景年。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没有进来,只是静静地望着床的方向。目光像实质一样,落在宋时微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审视,还有一丝……疑虑?

宋时微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心跳如鼓,却强迫自己呼吸平稳,纹丝不动。

良久,他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宋时微才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一片清明冷冽。

他开始怀疑了?怀疑她是否真的认不出他?还是在评估她这个“隐患”的价值?

没关系。她翻了个身,面向冰冷的墙壁。猎人与猎物的游戏,现在才开始。她需要证据,确凿的、能一举将他打入地狱的证据。光凭一颗痣的缺失,还不够,他完全可以狡辩是受伤疤痕遮掩了。

她需要更致命的东西。

(三)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宋时微安分守己地待在静心斋,深居简出。每日除了去陪柳月娥说说话,就是待在自己院子里看书、写字,或者侍弄一下窗台上几盆半死不活的花草。她表现得温顺、沉默,甚至有些麻木,对傅景年更是恭敬中带着疏离,完全符合一个历经磨难、心灰意冷的未亡人形象。

傅景年似乎渐渐放下了戒心。他军务繁忙,很少在家,偶尔回来,也是多半待在柳月娥那里,或者一个人在书房处理公务。他对宋时微,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气,供给用度上不曾短缺,但也没有多余的关切。

傅公馆的下人们,起初还带着好奇和窥探,见这位“失贞”归来的大少奶奶如此安分,也渐渐失了兴趣,只是背后难免还有些闲言碎语,尤其是桂姨,看宋时微的眼神总带着一丝鄙夷和警惕。

宋时微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她发现,傅景年书房防守严密,除了他的心腹副官和桂姨,旁人很难靠近。而傅宴安以前的旧物,似乎都被集中收捡了起来,不知放在何处。

她必须耐心。

转机出现在一个月后。柳月娥孕期反应加重,胃口不好,情绪也起伏不定。傅景年颇为重视这个孩子,请了中医西医轮流来看护。宋时微便主动承担起更多陪伴照顾的责任,亲自为她熬汤煮粥,陪她散步解闷。

柳月娥对她愈发依赖,几乎无话不谈。一次,柳月娥翻看旧相册,看到傅宴安和傅景年少年时的合影,又触景生情,落下泪来:“你看他们兄弟俩,小时候多像啊……要不是宴安左边耳朵后面那颗小红点,我有时候都分不清……”

宋时微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柔声安慰:“是啊,所以景年小时候没少冒充宴安逃学呢。”她状似无意地翻着相册,看到后面有一张傅宴安的单人半身照,穿着学士服,笑容清朗,左耳后的那颗朱砂痣,在照片上也能看到一个隐约的小点。

“这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