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公主们先上，送的无非是些奇珍异宝、名家字画，皇帝皇后笑呵呵地收了，场面话说了一箩筐。
接着，就是后宫妃嫔。
位份高的妃子们送的也都是些常规操作，直到轮到柳昭仪。
她莲步轻移，走到大殿中央，先是盈盈一拜，声音娇得能掐出水来：“臣妾柳氏，恭贺皇后娘娘千秋万福，凤体康健。”
皇后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柳昭仪有心了，起来吧。”
柳昭仪谢恩起身，拍了拍手。两个小太监立刻抬着一个盖着明黄色锦布的托盘上来。
她亲自上前，玉手轻轻一扬，将锦布揭开。
瞬间，满堂宾客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托盘上，是一座尺许高的珊瑚雕。
那珊瑚乃是极品的赤血红珊瑚，色泽艳丽，通体无暇。更绝的是雕工，整座珊瑚被雕成了一株梧桐树，树上栖息着上百只形态各异的飞鸟，簇拥着一只立于顶端的凤凰。
这，就是“百鸟朝凤”。
凤凰是皇后的象征，百鸟来朝，寓意万民归心，四海臣服。这贺礼，不管是价值、寓意还是精巧程度，都堪称顶级，直接把前面所有人的礼物都给秒杀了。
皇帝龙颜大悦，抚掌大笑：“好！好一个百鸟朝凤！柳昭仪，你这礼物深得朕心！”
皇后也难得地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对着柳昭仪点了点头：“确实是费心了。”
柳昭仪满脸得意，眼角的余光却不住地往我这边瞟，那意思很明显：太子妃，该你了。你还能拿出什么比我这更好的东西来？
我身边的太子萧承翊也皱了皱眉，低声问我：“你准备的什么？”
我没看他，只淡淡回了两个字：“看着。”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站了起来。
我对着上首的帝后行礼，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清：“儿臣裴氏，恭祝母后福寿绵延，祥瑞安康。”
礼数周全，挑不出一丝错。
然后，我示意身后的侍女青衿。
青衿也捧上一个一模一样的托盘，同样盖着明黄色锦布。
我没等柳昭仪反应，亲手揭开了锦布。
大殿里，瞬间安静了。
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因为，我托盘里的东西，和柳昭仪的，一模一样。
同样是一座赤血红珊瑚雕，同样是“百鸟朝凤”的造型，甚至连尺寸大小，都相差无几。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这撞贺礼，那可就是捅破天的大事了。
所有人的目光在我跟柳昭仪之间来回扫射，那眼神里的八卦之火，烧得比殿里的烛火还旺。
柳昭仪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但她反应也快，眼眶瞬间就红了，一副泫然欲泣、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好家伙，影后级别的演技。
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
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3
“这……这是怎么回事？”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皇帝身边的一位老臣，礼部尚书。他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件一模一样的贺礼，仿佛见了鬼。
“太子妃，这……”皇后也皱起了眉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悦。
还没等我开口，对面的柳昭仪“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