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做梦都没想到，她以为的“人证”，会反过来咬她一口。
“不！不是这样的！你撒谎！”她歇斯底里地指着鬼手张，“你这个刁民，你敢污蔑本宫！陛下，他被收买了！他一定是被太子妃收买了！”
皇帝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冷冷地看着她：“柳昭仪！注意你的言辞！你是说，太子妃会为了这点小事，去收买一个工匠来陷害你？”
这话的潜台词是：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太子妃花心思去陷害？
柳昭仪瞬间噎住了。
是啊，在所有人眼里，我裴镜之是一个与世无争，甚至有些木讷的太子妃。而她柳如茵，不过是个靠着几分姿色上位的新宠。我犯得着为了一个贺礼，跟她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
这不符合我的人设。
所以，鬼手张的话，可信度极高。
“父皇，母后。”我适时地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委屈，“儿臣本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贺礼撞了，那便撞了，只要母后喜欢，都是儿臣们的一片心意。”
我顿了顿，话锋一转。
“只是，儿臣没想到，柳昭仪会如此……咄咄逼人，非要将这‘抄袭’的罪名扣在儿臣头上。儿臣身为太子妃，代表的是东宫的颜面，是太子的颜面。这个罪名，儿臣担不起。”
我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表现了我的大度，又点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不是两个女人争风吃醋，这是东宫的脸面问题。
萧承翊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赞许。他站起身，对着皇帝拱手道：“父皇，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父皇明察。”
他一开口，分量就不一样了。
皇帝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看着柳昭仪，眼神里已经没了之前的宠溺，只剩下厌恶和冰冷。
“柳昭仪，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我……”柳昭仪彻底慌了，语无伦次，“陛下，臣妾……臣妾真的是冤枉的！那图样……那图样不是臣妾画的，是……是一个人给臣妾的！对！他说这图样寓意好，能讨皇后娘娘欢心……”
“哦？”我像是抓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追问道，“是谁给妹妹的图样？妹妹可还记得？”
这是一个陷阱。
如果她说出来，就是把那个人也拖下水，死得更惨。
如果她说不出来，就是心虚撒谎。
柳昭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她完了。
她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事情到这里，本该结束了。
她身败名裂，我大获全胜。
但是，我不想就这么算了。
釜底抽薪，光抽干柴火怎么够？我得把她那口锅也给砸了。
我拿起那两座珊瑚雕，重新走到大殿中央，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
“父皇，母后。其实，这两件贺礼，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实际上，还是有一点点细微的差别的。”
6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我身上。
有差别？
大家伸长了脖子看，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就连雕刻者鬼手张，都一脸茫然，不知道太子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帝也来了兴趣：“哦？有何差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