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领命而去。
大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丝竹声停了，舞姬们退到了一旁，所有宾客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撞贺礼了。
这事关太子妃和一个宠妃的颜面，甚至牵扯到欺君之罪。
柳昭仪的身体微微发抖，但她还在硬撑。她大概觉得，鬼手张是她的人，肯定会帮她说话。
我好整以暇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杯，继续喝茶。
萧承翊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声音问我：“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有把握吗？”
“放心。”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看完戏就行。”
他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没过多久，一个五十多岁，山羊胡，穿着一身匠人服饰的小老头被带了上来。他一进大殿，看到这阵仗，腿肚子都软了，直接跪趴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一样。
“草……草民张三，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
皇帝沉声问：“你就是鬼手张？”
“是……是草民。”
“朕问你，这两件百鸟朝凤珊瑚雕，可是都出自你之手？”皇帝指了指那两件一模一样的贺礼。
鬼手张抬头瞥了一眼，立刻又把头埋了下去，声音都在打颤：“回……回陛下，是的。都是草民……雕的。”
“胡说！”柳昭仪尖声叫了起来，“张师傅，你明明答应过我，图样是独一份的！”
鬼手张哆哆嗦嗦地说：“昭仪娘娘……草民……草民冤枉啊！”
他转向我，哭丧着脸说：“太子妃娘娘，您行行好，给草民说句公道话吧！”
我放下茶杯，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张师傅，别急，慢慢说。”我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先告诉陛下，是谁先找的你，下的订金，给的图样？”
鬼手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磕头道：“回陛下！是……是太子妃娘娘！四个月前，太子妃娘娘就派人找到了草民，给了图样和订金，让草民雕刻这件贺礼。草民雕好后，在半个月前就已经交给了东宫！”
“什么？”柳昭仪脸色大变。
我接口道：“不错。这件贺礼，半个月前就已经在东宫的库房里了。这一点，东宫所有管事都能作证。”
鬼手张继续说：“后来……后来在两个多月前，柳昭仪娘娘也派人找到了草民，也给了草民一张图样，让草民雕一个一模一样的。草民当时就说了，这图样是太子妃娘娘先订下的，不能再做。可是……可是昭仪娘娘那边的人说，只要草民敢不接，就……就砸了草民的招牌，让草民在京城待不下去……”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陛下啊！草民就是一个靠手艺吃饭的，哪边都得罪不起啊！草民没办法，只好接了这活。草民有罪，请陛下责罚！”
这下，真相大白了。
是我先订的，柳昭仪是后来的。而且，她还是威逼利诱，强迫工匠做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了柳昭仪。
那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抄袭，还恶人先告状。
这脸，丢得可真够大的。
5
柳昭仪的脸，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了，简直是惨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