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玉音攥着银哨子,站在原地。风卷起她的舞裙,银铃响得烦人,腿上的红印还在疼,可心里却像燃了点小火——或许,谢景行真的能帮她。

刚要回房,就见刘主管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件月白披风:“姑娘,世子爷让人送来的,说傍晚风大,让你披着练舞,别冻着。”

苏玉音接过披风,指尖刚碰到料子,就觉出不对——披风的内袋里,藏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不动声色地把披风搭在臂弯,回了雅间。关上门,她赶紧摸出内袋里的东西——是个小小的纸包,里面裹着点白色粉末,旁边还有张字条:“诗会献舞时,将这药粉撒在皇帝的酒里,比银针刺更稳妥。若敢私藏,念儿今晚就没饭吃。”

苏玉音盯着那包药粉,指尖发颤——萧彻竟早留了后手,怕她用针刺失手,还备了毒药。她把药粉藏进琵琶底座,又摸出谢景行给的银哨子,放在手心——一边是萧彻的毒药,一边是谢景行的银哨;一边是弟弟的命,一边是未知的赌局。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廊下的暗卫又换了班,新的影子立在灯影里,像尊催命的石像。苏玉音坐在琵琶前,拿起银哨子,放在唇边——却没吹。她太怕了,怕这哨子一吹,不仅救不了念儿,反而会把姐弟俩都推进更深的火坑。

正发怔时,门外传来暗卫的声音:“世子吩咐,明日卯时,就去码头候着——诗会的船,一早就要开。”

苏玉音攥紧银哨子,应了声“知道了”。窗外的

风更紧了,吹得窗棂“吱呀”响,像谁在暗处笑——她这株要勾人的花,终究是要被推上那艘游船,推到帝王面前,要么用刀杀人,要么被人当刀杀。

3

卯时的天刚蒙亮,码头的雾还没散,萧彻的马车就停在了烟雨阁外。苏玉音穿着那件水绿色软罗舞衣,外披月白披风,发间只插了支素银簪——没敢戴萧彻送的点翠珠花,也没忘把银针刺藏在左袖管、药粉揣进内袋,连谢景行给的银哨子,都被她缠在腕间,用披风袖口遮住。

刚上车,就见萧彻坐在里面,玄色锦袍衬得他脸色更冷。他没看她,只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冷声道:“到了船上,少说话,按教你的舞跳,该做什么,别忘。”

苏玉音攥紧披风系带,应了声“是”。马车颠簸着往码头去,她掀开车帘一角——雾里全是萧彻的暗卫,骑马跟在车后,像道密不透风的网。她忽然想起谢景行说的“念儿在别院玩”,心尖又悬起来:那话是真的吗?还是为了骗她查黑木盒?

没等她想透,马车就停了。码头的雾稍散,一艘雕梁画栋的游船泊在水边,挂着明黄的幔帐——是皇帝的船。萧彻先下了车,回头看她,目光扫过她的舞衣,又落在她腕间:“披风解了,船上暖和,别捂着。”

苏玉音只好解了披风,露出水绿色舞衣——料子薄得贴在身上,腰侧的银线缠枝纹在雾里泛着淡光。萧彻盯着她的腰,喉结动了动,却没多说,只转身往船上走:“跟紧我。”

上船时,苏玉音才发现,船上已坐了不少人——有官员,有世家公子,谢景行也在,穿件天青锦袍,正和旁边的御史说话。他瞥见苏玉音,眼底闪过丝微光,却没打招呼,只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