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瑞风的哭声停了，傅之瑶的脸色也白了。
她咬着唇，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沈卫国，我没想到你这么不可理喻。”
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转身从墙角抄起一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斧子，走到房梁下，对着那块“瑞风居”的牌匾，抡圆了胳膊，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
红木牌匾应声而裂，碎成两半掉在地上。
梁瑞风发出一声尖叫，傅之瑶也惊得后退一步，她看着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冰。
“沈卫国，你会后悔的。”她一字一顿地说。
我丢下斧子，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心里那股恶气总算出了一半。
后悔？我沈卫国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三年前的联谊会上一眼看中了她傅之瑶。
我没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更没预料到，她的报复，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狠。
02
砸了牌匾后，家里陷入了长久的冷战。
傅之瑶不再给我写信，我休假在家的这几天，她也总是早出晚归，不是去文工团排练，就是带着梁瑞风去县里“办货”。
家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试着跟她沟通，在她难得在家的一天，我堵住了她。
“之瑶，我们谈谈。”
她正对着镜子描眉，闻言，手里的眉笔顿了一下，从镜子里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谈什么？谈你有多威风，当着我的面砸了我的心血？”
“那不是你的心血，那是你送我的礼物。”我纠正她，语气也硬了起来，“你到底把不把这当我们的家？”
她“啪”地一声把眉笔拍在桌上，转过身来，眼圈红了，“沈卫国，你摸着良心说，我有没有把这当家？我为了这栋房子跑前跑后，脚底板都磨出泡了！你呢？你除了每个月寄点津贴回来，你管过什么？”
“瑞风他一个大小伙子，天天在这儿帮我监工，出工出力，难道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你就是自私！你根本不理解我们这些家属的苦！”
她的话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割着我的心。
我看着她，这个我曾经以为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妻子，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我右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抚过手背上一道狰狞的旧伤疤，那是有一年冬天在边境线上追捕一个毒贩时，被对方的刀子划的，差一点就废了整只手。
我没告诉她，每次执行任务，我都会提前写好遗书。我也没告诉她，她信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在冰天雪地里站岗时，唯一的慰藉。
这些苦，我从没想过要让她理解。
军人的天职，就是把所有危险挡在身后，给家人一个安稳的后方。
可现在，我的后方，起火了。
“好，就算我自私。”我疲惫地松开手，“那梁瑞风他娘的病，总得有个说法。哪个医院看的？诊断证明呢？我去看看老人家，顺便问问医生，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傅之瑶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慌乱，“你……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是我们家的私事！”
“你是我老婆，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我盯着她的眼睛，“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锐起来：“沈卫国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怀疑瑞风？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石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