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的人都跟在后面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他们把我拖到村口那条已经结了厚冰的河边。梁瑞风和几个地痞，用镐头奋力地在冰面上砸开一个大窟窿，黑洞洞的河水翻涌着，冒着寒气。
傅之瑶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沈卫国，你不是能耐吗？不是觉得我们对不起你吗？今天我就让你清醒清醒！”
她说完，对梁瑞风使了个眼色。
梁瑞风狞笑着，和那几个人合力，将我抬了起来。
“一、二、三！”
伴随着村民的惊呼声，我整个人被狠狠地扔进了那个冰窟窿里！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我，仿佛有无数根针扎进我的骨髓。我下意识地挣扎，却被绑住的手脚限制了行动。
岸上传来傅之瑶和梁瑞风畅快的大笑声。
“大家快看啊！这就是我们保家卫国的英雄！现在像不像一只落水狗？”傅之瑶的声音充满了快意。
村民们的议论声更大了，有同情，有嘲笑，有不解。
我呛了几口冰冷的河水，肺部火辣辣地疼。但我很快就停止了无谓的挣扎。
我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水，目光越过岸上那些麻木或幸灾乐祸的脸，望向不远处山坡上，那棵孤零零的老松树。
我知道，他们在那里。
我的视线锁定在那个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戏看够了没有？还不滚下来接你们首长。”
04
我的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岸上的村民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困惑和茫然。他在跟谁说话？
傅之瑶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片山坡，除了皑皑白雪和一棵老松，什么都没有。
“沈卫国，你疯了？被冰水冻傻了？”她讥讽道，“还首长？你以为你是谁啊？”
梁瑞风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姐，你看他，还在做梦呢！我看咱们就让他在这儿好好清醒清醒！”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的笑声都凝固在了脸上。
山坡上，那棵老松树的后方，突然亮起了两道刺眼的车灯，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一辆墨绿色的军用吉普车，如同一头钢铁猛兽，碾着厚厚的积雪，咆哮着冲了下来！
那车牌，是军区里最特殊的号码，只有最高级别的领导才有资格使用。
村民们吓得纷纷后退，让开一条路。
吉普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地停在河岸边。车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笔挺军大衣，肩上扛着两杠四星的男人跳了下来。
他身后，还跟着四名荷枪实弹的警卫员！
那男人，是军分区的最高指挥官，王政委！
王政委我只在军区大会上远远见过一次，但他此刻脸上的焦急和愤怒，却是我从未见过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河边，当看清在冰窟窿里泡着的我时，眼睛瞬间红了。
“卫国！”他嘶吼一声，对身后的警卫员怒喝，“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
警卫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两个人跳下冰冷的河水，迅速解开我身上的绳子，将我架了上来。
王政委一把脱下自己身上的军大衣，严严实实地裹在我身上，声音都在发抖：“卫国，你怎么样？是我的错，我来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