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真好。
“……特收回封后之命。”礼官终于念出了那句话，声音都在发颤。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封后大典，当着文武百官和天下使臣的面，废后。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将我沈青宁和整个沈家的脸面，放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碎。
萧锦言，你真狠。
“皇上！”我父亲终于忍不住，踏前一步，声如洪钟，“小女究竟犯了何错，竟要受此奇耻大辱！我沈家世代忠良，为大夏流血牺牲，何时受过这般对待！请皇上给臣一个交代，给天下一个交代！”
萧锦言的目光扫过我父亲，没有一丝温度。
“沈将军，朕敬你是国之栋梁，才一再容忍。今日之事，是朕的家事，也是国事，朕自有决断，无需向任何人交代。”
“你！”父亲气得浑身发抖。
“父亲。”我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不必再说了。”
我缓缓站起身，直视着萧锦言。
“皇上说我性情刚毅，杀伐过重。没错，三年前，是谁被太子追杀，是我带着三百亲兵，杀出一条血路，护你周全。两年前，北境来犯，是谁身先士卒，连下三城，逼得敌军签下百年之约，那时的我，杀伐不重吗？一年前，江南水患，是谁不眠不休，亲自监工筑堤，将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就地正法，那时的我，性情不刚毅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响，带着冰冷的质问，回荡在太和殿前。
“萧锦言，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没有我沈青宁的刚毅和杀伐，你坐得稳今天这个龙椅吗？”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放肆！”他怒喝道，“沈青宁，你竟敢直呼朕的名讳！”
“我为何不敢？”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在你决定背信弃义，将我当成一块用完就丢的踏脚石时，你就不再是我的夫君，更不配做我的君主。”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
而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
压抑在心头多日的郁结之气，仿佛在这一刻，尽数喷薄而出。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继续说：“只是我很好奇，你费尽心机，演了这么一出大戏，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告诉天下人，你萧锦言是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小人？还是说……你已经为我找好了替代品？”
我的目光，缓缓移向了人群中的沈清月。
沈清月浑身一颤，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拼命地摇头。
“姐姐，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冷笑着打断她，“那是哪样？是你昨夜红袖添香，伺候得皇上龙心大悦，才让他下定决心，废了我这个碍眼的姐姐吗？”
“我没有！姐姐你误会我了！”她哭得更凶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只是……我只是心疼皇上日夜操劳，才……”
“够了！”
一声暴喝打断了她的话，是萧锦言。
他快步走下御阶，一把将哭得梨花带雨的沈清月揽进怀里，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什么稀世珍宝。
他用那双曾经只凝望过我的眼睛，此刻却充满厌恶地看着我。
“沈青宁，你够了！清月她心地善良，与世无争，你为何要如此污蔑她？你变成今天这样善妒、刻薄的样子，真让朕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