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遗照修复师,左手能感知亡者记忆。 豪门家族逼我为他们活着的准新娘绘制阴婚照。 指尖触到相纸的瞬间,我看到了她被囚禁的地下室。 “帮我...他们在灌药...”新娘无声哀求。 我匿名举报,换来新娘次日“自杀”的新闻。 葬礼上,棺材里突然伸出冰冷的手抓住我的手腕。 “大师,救救我女儿!”新娘父母跪地磕头。 我提笔在她真实遗照上点睛。 豪门顷刻坍塌——深宅里爬出来的,是新娘冤魂凝成的朱砂。
我左手握着那张崭新的照片,指尖下的脸孔年轻饱满,甚至带着一丝强撑的惊恐。照片上的姑娘,还活着。
可我却在为她绘制阴婚照。
“沈师傅,动作快点。”空气里弥漫高档熏香也压不住的陈旧腐朽气味,赵家老太太的声音像钝刀划过石板,“吉时耽误不得,我孙子在下面,等不及要娶新娘子进门了。”
她是本市只手遮天的赵家老太君,此刻正坐在我对面那张酸枝木太师椅上,浑浊的眼珠钉在我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旁边站着的几个中年男女,她的儿女,眼神或冷漠,或贪婪,像一群等着分食腐肉的秃鹫。
我的手很稳,习惯了。身为遗照修复师,我的手触碰过太多死亡的冰冷与沉寂。但此刻,指尖下这张活人的照片,烫得惊人。尤其是我的左手,那异于常人的、能窥见亡者最后记忆的左手,正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好,”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这就开始。”
指尖终于落在光滑的相纸边缘。
瞬间,冰冷的电流顺着指尖猛地窜入!
不是亡者的记忆碎片,是生者的绝望呐喊!画面如破碎的镜子狠狠砸进脑海——
幽闭,窒息。狭窄的地下室,只有高处一扇蒙尘的小窗透进些许惨淡天光。空气浑浊得像凝固的油脂,混着劣质消毒水和血腥味。女孩蜷缩在角落,原本合身的礼服被撕扯得破烂,露出青紫交叠的伤痕。手腕脚腕上,暗红的血痕触目惊心,那是绳索反复勒磨的印记。
几个模糊扭曲的人影围着她,像地狱里蠕动的小鬼。一只枯瘦如柴、戴着硕大祖母绿戒指的手(我认得那枚戒指,此刻它就套在赵老太干瘪的手指上!)粗暴地捏开女孩的下颌,另一只手端着一个粗瓷碗,里面晃荡着乌黑发亮的药汁,正死命往她喉咙里灌!
“唔……不……”女孩徒劳地挣扎,黑亮的药汁顺着嘴角溢出,流过惨白的脖颈,浸湿了破烂的衣襟。泪水和药渍混在一起,在她年轻的脸上画出绝望的沟壑。
那双被泪水冲刷的眼睛,隔着混乱的意识碎片,死死地“看”着我。无声的哀求尖锐如刀,穿透一切阻隔:
“帮我……他们在灌药……要弄死我……我不想死!求你……”
画面戛然而止。
我猛地抽回手,指尖残留着幻痛般的灼烧感,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后背一层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内衫。
“沈师傅?”赵老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中了邪似的!”
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赵家二女儿,刻薄地撇着嘴:“啧,乡下人就是上不得台面,画张死人相都能吓成这样?”尖锐的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