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野的队员打开一个银色箱子,里面装着个巴掌大的仪器,探头靠近林默的手臂时,仪器屏幕瞬间红了,发出刺耳的蜂鸣。“污染浓度17%,再涨就要失控了。”陈野皱着眉,从包里拿出一叠档案,“你拍的那栋槐树老宅,半年前死过三个人,都是去拍遗照的,最后一个人失踪前,手臂上也有这种相框印子。”

档案里的照片让林默胃里翻江倒海:第一个死者的相机里,全是自己的遗照,每张照片里都有旗袍女人;第二个死者的卧室墙上,贴满了相同的民国遗照,女人的眼睛被红笔涂成了实心;失踪者留下的最后一段视频里,他对着镜头尖叫,说“她要从照片里出来了”,视频结尾,一只涂着红指甲的手从屏幕外伸进来,捂住了他的嘴。

“那女人叫苏曼卿,民国时期的戏子,1943年在老宅里上吊自杀,死前让徒弟给她拍了张遗照,说要看着仇人遭报应。”陈野点燃一支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三年前开始,各地陆续出现‘遗照诡异’,死者的遗照会变成污染源,接触者会被标记,最后要么被拖进照片里,要么变成新的‘照片载体’。我们局里管这种诡异叫‘影缚’,规则有三条:一,不能盯着影缚的眼睛超过三秒;二,午夜十二点后不能摆放影缚的照片;三,被标记后,不能让影缚的照片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超过十分钟。”

林默突然想起,昨晚他对着电脑里的民国遗照修图,修了快半小时。他猛地撸起袖子,手臂上的相框印子已经变深了,边缘开始渗出血丝。

“现在怎么办?”林默的声音在发抖。

陈野从箱子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林默的手臂上,血丝立刻止住了。“先跟我们回局里,做净化处理。但这只是暂时的,要彻底解决,得找到苏曼卿的‘执念源’——她生前最在意的东西,一般藏在她的葬身地附近。”

林默跟着陈野出门时,瞥见自己的相机包没拉严,镜头盖掉在地上,镜头里映出他身后的墙——墙上不知何时多了张照片,正是苏曼卿的民国遗照,女人的眼睛里,映着林默的背影。

异闻处理局在郊区的一栋废弃工厂里,进门要过三道安检,墙上贴满了“诡异规则”:“遇到‘敲门鬼’,要隔三分钟再开门”“‘梳头镜’不能照后脑勺”“‘童谣收音机’响起时,必须跟着唱完”。

净化室是个封闭的房间,中央放着个铜盆,里面烧着艾草和朱砂,林默坐在椅子上,陈野的队员用特制的药水在他手臂上擦拭,相框印子慢慢变淡,但始终没消失。

“你的相机呢?”陈野突然问。

“在包里。”

“拿过来。”陈野接过相机,打开存储卡,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突然停在一张照片上——不是苏曼卿的遗照,而是林默爷爷的照片。照片里的老人穿着中山装,手里拿着个旧相机,背景是片槐树林。

“这是你爷爷?”陈野的语气变得严肃。

林默点头:“我爷爷也是摄影师,十年前失踪了,只留下这个相机。”

陈野盯着照片里的旧相机,瞳孔缩了缩:“这是‘镇影相机’,用阴沉木做的机身,镜头里掺了朱砂,能暂时压制影缚。我们局里只有三台,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你爷爷……以前是异闻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