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剑养成之日,便是我的死期。而在那之前,我必须变得足够强大,或者,找到斩断这枷锁的利刃。
日子在表面的风平浪静和暗地里的惊心动魄中流逝。
几次冒险潜入散修黑市,我用多年来积攒的、为数不多的灵石,换取了一些语焉不详的残篇断简,更多的是毫无用处的传闻。
直到那次,在一个快要散集的偏僻角落,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里、气息奄奄一息的老人,在我经过他摊位的瞬间,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嘶哑道:
「小娃娃……你身上的『剑』,快要压不住了。」
我浑身一僵,猛地看向他。那黑袍之下,是一双浑浊却异常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我的丹田,直视那柄正在窃取我生机的小剑。
「前辈……」我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试图传音。
他却摇了摇头,指了指摊位上的一块毫不起眼、布满裂纹的黑色玉珏。
「拿去……『移花接木』之术,或许能为你争得一线生机。代价……很大。」
说完,他便蜷缩起来,气息愈发微弱,仿佛刚才那句话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我毫不犹豫地买下了那块玉珏。
回到宗门,闭关研究。
玉珏中的信息残破不堪,却指向了一个极为凶险的方向:
不可强行剥离灵剑,那会立刻惊动师尊,也几乎必死无疑——
而是寻找一个「替身」,将灵剑的寄生之根悄然转移。
但此法需极强的神识操控,且对「替身」有极苛刻的要求,稍有不慎,便会遭功法反噬,魂飞魄散。
「替身」……去哪里找?活人绝不可行,有伤天和,我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难道要用灵兽?可寻常灵兽根本承受不住剑意……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宗门下达了一个任务:
探查宗门管辖范围内一处新发现的古代修士洞府,传闻曾有高阶剑修在此坐化。
师尊亲自点名让我带队,美其名曰「历练剑心」。
我心中冷笑,这分明是觉得「剑鞘」即将温养成熟,需要最后的实战磨砺,让灵剑更加锋锐。
但这也可能是我的机会——那位坐化的古代剑修,或许会留下什么线索,甚至……合适的「替身」材料?
洞府探险危机四伏,同行的弟子皆以我为首,我不得不分心保护他们,同时仔细搜寻任何异常。
在洞府最深处,我们遭遇了强大的守护禁制,一番苦战,弟子们受伤不轻,我也几乎耗尽灵力。
就在我们即将支撑不住时,我丹田内那柄小剑似乎被某种同源的气息引动,微微震颤,竟暂时爆发出一股精纯剑气,助我们破开了禁制。
核心石室内,并无想象中堆积如山的宝藏,只有一具盘膝而坐的玉白色骷髅,骨骼上隐隐有剑纹流转。
骷髅身前,插着一柄布满裂纹、几乎灵气全无的古剑。最引人注目的是,骷髅指骨间,握着一枚非金非玉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兵」字。
当我靠近时,那枚令牌突然微微发热,而我丹田内的小剑也产生了更强烈的共鸣。
一个大胆的念头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这具蕴含着精纯剑意的骸骨,以及这柄几乎废掉的古剑,它们能否成为「替身」?
我压下激动,不动声色地以研究剑意为由,吩咐其他弟子在外围疗伤戒备,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尝试用玉珏中记载的秘法,沟通那具骸骨。